第十六章活僵尸(第3/5页)
余飞说道:“昨晚你们约我有事相商,七宝和尚虽然对我说过一点大概,我还是不大清楚。”铁脚板道:“我们为了矮纯阳重整沱江第二支派,忙了这许多天,没有到宏农别墅去。听说杨相公中了第一名武举。杨老太太也到了成都,收了虞锦雯作义女,先回嘉定,预备两小口婚礼,锦上添花,杨相公雪衣娘不久便回嘉定,要洞房花烛了。哪知道黄龙江铁驼这般人,为了鹿杖翁胳膊朝外弯,虞锦雯弃暗投明,加上当年琵琶蛇江五一掌之仇,旧恨新仇,把杨相公雪衣娘也恨如切骨了。瞎了眼的虎面喇嘛,不怪自己不对,知道了他前妻独臂婆也投了杨家,还有狐群狗党里面的摇天动,记着白虎口杨相公和我搅得他落花流水。这几笔账,也添在里面了。这般宝货,一时没法奈何我们三人,他们和活僵尸商量了好几天,想在有家有业的杨家,出口怨气。我和狗肉和尚,一听到这个消息,倒有点焦急了,事情起头是邛崃派和华山派的争执,万不能连累了杨相公。其实杨家有杨相公雪衣娘虞锦雯三位大行家,加上独臂婆小苹凑凑数,群贼也未必能得手,可虑的那三位大行家,本领虽然高明,都是锦衣玉食的主儿。对于江湖上许多鬼鬼祟祟的鬼门道,毕竟经验差一点,这几天杨家喜气洋洋,杨相公雪衣娘心里乐得浑淘淘,哪会防到贼人们在他们身上转主意呢,万一有个疏忽,着了贼人道儿,不用说有个失闪,便是动了杨家一草一木,我们三块料,从此便不能见人,更对不起破山大师平日相托之意,我们也只可手拉手的,走铁拐婆婆一条路了。”余飞道:“既然得知这样风声,为什么不赶快通知杨相公,让他有个防备呢?”七宝和尚笑道:“是呀!我本预备到杨家通知去的,臭要饭却把我拦住了,他一套臭主意,真还不错。”余飞忙问:什么主意?”铁脚板笑道:“杨家现在什么情形,大约你也想得到,平日两口子,一个玉哥,一个瑶妹,已够浑淘淘的,这几天预备做新娘新郎,到处是良辰美景,一团喜气,尤其是杨老太太这许多年抚孤守节,巴巴地望到膝前一双两好,美满姻缘,在这当口,我们狗癫疯般,跑去告诉他们,替他们添上一段堵心的事,两口子堵心且不说,万一被杨老太太知道了,还不吓死急死吗,还不把臭要饭狗肉和尚骂得狗血喷头,认为引祸进门的好朋友吗?所以这当口,万不能通知杨家,既然不能通知杨家,还得想法,釜底抽薪,让他们照常平平安安度美美满满的洞房花烛去,怎样才能办得圆全,便要瞧我们三块料的神通了。”余飞摇头道:“难难难!”铁脚板微笑道:“哪有这许多难字?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余飞笑道:“听你口气,仿佛有把握似的,我且听听你怎样的高着儿。”铁脚板道:“我和狗肉和尚请你到此,便是商量安排金饵钓龙驼,金饵是什么,不瞒你说,便是我昨晚顺手牵羊带回来的玉三星。”余飞诧异道:“原来你这臭主意,还是昨晚在准提庵窗外偷听时,才想出来的,你这臭主意怕要不得。”铁脚板得意扬扬的说道:“臭要饭虽然不敢比诸葛亮神机妙算,但是像黄龙江铁驼这般东西,还逃不出臭要饭手心去。”七宝和尚坐在一旁哈哈大笑,余飞却急得摸不着路,正色说道:“我和杨相公虽是初交,但是我一见他气度品貌,确是一位人杰,这事你们不要儿戏,老卖关子干么?快说出来,我们也可斟酌斟酌。”铁脚板道:“老板休急,请你来便是为了大家斟酌斟酌,我这主意要得要不得,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我们三块料,总比三个臭皮匠强点。事情是这样的,活僵尸拉萨宫内,有我们的暗探。不过都是做点杂务的下人们,探得的只是一点零零碎碎的事情,但是几下里一印证,也可十得八九。凑巧出了铁拐婆婆一档事,现在半面娇秃鹰一死,看情形,黄龙这般人未必明白内情,半面娇致命的飞鱼刺,和青龙巷内秃鹰迷昏人两具尸首,定把黄龙这般人闹得疑神疑鬼。现在我们只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做去,不怕他们不上钩,擂台上没有见起落,他们还不死心,趁此也得让他们见个真章,便是拉萨宫活僵尸这家伙,也是成都一害。成都一般袍哥们,早已容他不得,屡次要我出手,这就一举两得。”余飞沉思了半天,才说道:“华山派这次摆擂,弄得一无结果,步步丢人,自然怨毒攻心,格外要和邛崃派誓不两立,没有不出脓的疖子,迟不如早,免得连累别人。不过你这主意,虽还可取,还得看事做事,不要大意才好。”铁脚板大笑道:“诸葛一生谨慎,我们老板,大有卧龙之风,现在不必多说,既然三人同心,臭要饭便要升帐调兵了。”拉萨宫的大喇嘛活僵尸,原是个阴狠凶辣的劫盗,非但长相奇特,性情古怪,便是嗜好也和人不同,专喜生吃普通人不敢吃的毒物,早年和虎面喇嘛出没川藏边界,被鹿杖翁所制,隐迹多年,年纪已到五十出头,躲在拉萨宫内,据说练成了出奇阴毒无比的独门功夫,但是他练功夫时,隐秘已极,谁也不知道他练的哪一门功夫,豹子冈摆擂当口,虎面喇嘛本想请他出来助拳,因为他和华山派名宿鹿杖翁有过节,没有答应,后来擂台被鹿杖翁弄得瓦解冰消,黄龙这般华山派,连鹿杖翁也恨上了,鹿杖翁又已远走高飞,才由虎面喇嘛拉拢,把黄龙这般人和活僵尸结合一起,拉萨宫做了集合的大本营,活僵尸自以为独门功夫练成,雄心勃发,也想利用黄龙这般党羽,扩张自己势力,预备在水陆码头上,自己伸进一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