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群英酒楼(第4/6页)

“走”字尚未出口,倏听耳边传来一声冷哼,他倏然住口,目中凶芒厉射地,向四外略一环顾。

满楼酒客们均在低头饮酒谈天,毫无异状,更无扎眼人物。

他以为这声冷哼是适逢其会,并未将它放在心上,正要收回目光,倏又望见玄衣少妇正对着邻桌的两个俊美书生在那里搔首弄姿,大送秋波。

一股妒念顿时打心底升起,但他显似非常惧怕那玄衣少妇,不敢发作。

只是指着玄衣少妇,转向黑面汉子干笑一声,提高了声调道:“老二,你看三妹,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哎呀!”

话犹未完,猛觉右颊上一阵剧痛,哎呀一声,忙不迭地伸手往脸上一摸,人手处竟是一根鱼刺,不知被何人用“撒叶飞花”手法贯注真力打进自己右颊肉中一半。

惊怒之余,忽地站起身形,目中凶芒厉射地搜寻那暗中偷袭之人。

黑面大汉与那玄衣少妇此时也已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忙一齐站起身形一齐帮助展眼搜索。

此时,满楼酒客已吃黄面大汉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引得纷纷抬头,数百道目光一齐向三人立身处投来。

如今一见三人那种凶恶得要吃人的神态,再加上三人六道凶狠狠的目光一扫,遂又吓得赶忙低下头去。

三人面上一齐掠起一丝得意狞笑,六道凶芒目光缓缓地由远而近地继续搜寻。

等到三人目光扫过两位使美书生的桌上时,突然他们怔住了!

两个书生对当前一连串的变化竟似充耳不闻,恍若未睹,依然谈笑自如。

黄面锦衣大汉一怔之后,暗暗忖道:我就不信这两个兔嵬子这么大胆而无动于衷,别是我走眼了罢?

忖至此,与黑面大汉,玄衣少妇迅捷递过了一个眼色。

黑面锦衣大汉,玄衣少妇齐齐身形一闪,分别仁立于两名书生身后五尺处。

满楼酒客已知即将有事故发生,胆儿小的慌忙会过酒钱匆匆下楼而去,胆儿大的,犹自留下静观好戏,心中却暗为二书生捏了一把冷汗。

黄面大汉面上浮起一丝狠笑,一步步、也向二书生走去。

怪了!这两个书生敢是胆上长了毛儿了!仍然不知死活地只顾饮酒谈笑,好像他三人根本不在此酒楼上一样!

黄面大汉在二书生桌边两尺处倏然驻足,然后一扬手中那根鱼刺,阴森森地笑道:“朋友,光杆眼里揉不进砂子,这根鱼刺可是二位之物?”

在他说来,以这种柔和腔调对两个年轻后生说话,那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破天荒第一遭儿,他要不是震慑于暗袭他之人的高明手法,及眼前这两个书生那份如山峙岳停的出奇镇定,他早就出手啦!如今他抱定先礼后兵的念头前来,对方岂能再装糊涂?

青衣书生向白衣书生迅捷地投过一个探询的目光。

白衣书生微一颔首。

青衣书生毫不理会面前站了个凶神般的彪形大汉,也不答话,拿起筷子挥了挥菜上的苍蝇,双眉微蹙自言自语地朗声道:“该死的东西,饶了你两遭儿,你还不知死活的跑来找死,你要再不与我赶快滚,小心我一筷子打死你!”

此言一出,引得对面白衣书生忍俊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留在酒楼上的酒客,顿时也听懂了这句语意双关的尖刻妙语,心情一松,也随着哄然大笑起来。

黄面大汉城府甚深,他明明知道对方这句话是指着和尚骂秃驴的在骂他,尽管他此刻心中已是杀机狂炽,但是在未明了对方虚实以前,他面上仍然不露一丝声色,嘿嘿一笑道:“朋友好一张利口,我问你这根鱼刺可是两位之物,你要再不回答可别怪在下手下无情!”

青衣书生突然抬头,满脸讶然地道:“我看尊驾也是常在江湖走动的有头有脸人物,怎地如此有眼无珠?说话如此不讲理?难道说这整个酒楼上只有我二人吃了鱼?那么凶狠地来找我作什么?真是天大的笑语!”

微微一顿,满脸不屑地又道:“你不要以为你那手三脚猫的功夫唬得了谁,我二人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也未必就怕了你!”

黄面锦衣大汉问他不成反吃他一顿抢白弄得哑口无言,呆立当场。

心中虽怒甚,但是他自恃身份又在众目睽睽下输理,他岂能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后生下手?

沉吟片刻,又阴阴一笑,道:“如此说来,这根鱼刺不是你们的啦?”

青衣书生眼皮也未抬一下,冷冷地道:“我未曾说过不是!”

这下找到了藉口,黄面大汉心中一喜,忙道:“那么这是你二人之物啦?”

青衣书生是有意捉弄他,一抬脸,缓缓说道:“我也并未承认呀!”

白衣书生忍俊不住,又是一笑,跟着酒客们又是一阵哄然大笑,无不暗暗佩服这青衣书生胆子既大,人又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