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第7/9页)
刁贵道:“您是说……石家庄有我一个远亲”
李玉麟道;“现在出不了城了,找个地方躲一夜,明天一早出城去吧,最好连你那个家都别回了。”
刁贵直了两眼,一根舌头似乎是打了结:“您,您放我了”
李玉麟道:“我跟你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不是?”
刁贵“噗通!”一声跪下了地:“谢谢您,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您真是菩萨心肠,您真是江湖上的大侠客,我从今以后一定改好,要是再不知道改好,那我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嘴里边说着,边叩头如捣蒜。
话说到这儿,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双脚不见了,忙抬头看,猛一怔,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眼前哪还有影子?
定定神,急忙站起,撒腿跑了,一头冷汗都没顾得擦。
口口口
照刁贵告诉他的,李玉麟找到了“灶君庙”旁小胡同,靠东边儿,从南头数第三个门儿。
两扇小窄门儿,朱漆都剥落了,关得紧紧的,听不见里头有一点声息。
照这两扇小窄门儿看,想见得里头一定不怎么样。
本来嘛!不过是“五城兵马司”辖下,“巡捕营”的一个班领,起码的衙门,小小一个班领,还能住得起什么大宅门儿,养得起什么好样儿?
其实不然,吃那碗饭的,一个月的粮饷是没多少,可是“外快”多得不亚于京官要员,自有小百姓供养,只不过他们不敢过于招摇罢了。
这样儿的找人,当然不能敲门儿,好在这条小胡同白天都难得有人行走,到了夜晚更是连个鬼影子也瞧不见,不怕有谁瞧见。
李玉麟一撩衣衫,脚下一提,就掠过墙头进去了。
一个小院子,是很小,小归小,但是五脏俱全。
两边厢房里黑漆漆的,只有上房的东耳房里,灯光透纱窗。
李玉麟一提气便窜到了上房门口,门没关,一步就跨了进去。
灯光从布帘缝儿里透射出来,却听不见人声。
人呢?
李玉麟伸手撩起布帘儿。
相当不赖的一间卧房,灯光闪动着,可就是不见人。
不见人归不见人,阵阵轻微的水声,从靠里一扇垂着布帘的门里传出,布帘缝里也有灯光。
敢情,人在那扇门里。
李玉麟正在想,在那扇门里的是谁,该不该进屋去等,水声停了,布帘儿猛一掀,从里头出来个人儿。
李玉麟看得猛一怔。
出来的那个人儿,是个女人,少妇模样儿,长得不算怎么好,可是相当妖媚,尤其是那付身材,那个只用件衣裳,齐胸,到大腿根儿裹着的身子,不但皮白肉嫩,而且曲线玲珑,相当诱人。
那个人儿,那个少妇看得也猛一怔,“哎哟!”一声惊叫傻在那儿,是忘了急忙退回那扇门里去,也忘了掩该掩的地方。
其实,她也没有办法掩,该掩的地方,两只手都掩不住,要是拉开衣裳掩,恐怕更糟糕。
还是李玉麟先定过了神,忙往后退一步,她也退回那扇门里放下了布帘儿。
不知道里头那位是不是也定过了神,只听里头一阵悉索声,然后又听她惊声问:“谁?
你是谁?”
李玉麟知道她一定穿好了衣裳,上前掀起布帘儿,果然,衣裳是穿上了,可是没完全穿好,近领口处的扣子还没扣上,头发蓬松微湿,也还没梳理。
那张相当媚的脸上,脸色有点儿白,却并没有十分惊骇的神色。
李玉麟道:“你是桂姐?”
那双媚眼,直直的盯着李玉麟:“你,你怎么知道?”
李玉麟没告诉她是怎么知道的,道:“我找毛班领。”
刹时间,那张媚脸上泛起了血色儿:“你,你是老毛的朋友?”
李玉麟微一点头:“可以这么说。”
相当好看的手,抚上了心口,小嘴儿里也松了一口气,人透着娇臂,话带着些儿埋怨:
“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早说,我还当是闯进来……”
“闯进来”什么,她没说,她改了话锋:“你贵姓?”
“李。”
“跟老毛是哪儿的朋友?”
“怎么说呢,我们常见面。”
“那就不是营里的,是外头的。”
“对。”
“你来的不巧,老毛今儿个没上这儿来。”
李玉麟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着第二个人,也没听见别的声音。
“这么说,他在营里?”
“谁知道,那个死鬼哪有准儿,没来就是营里有公事,谁又敢说准是营里的公事?”
“那……我明儿晚上再来吧!”
李玉麟打算走。
“哎!你等等。”
背后传来娇滴滴、脆生生的一声,李玉麟脚下没动,回过身。
眼前的她,桂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像变了个人儿,狐媚的胜上堆起了笑,要多甜有多甜,要多媚有多媚,眼角儿、眉梢儿闪漾起让人心跳的那股子劲儿,就连一双桃花眼,也突然水灵起来了:“干么这么忙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