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6页)

“我知道!”王寒梅一笑接道:“泰山之上老松苍郁,风寒涛沸,密翠千重,‘五大夫松’尤为著名,可是?”

仲孙双成娇笑说道:“看来你深得藏拙三昧,胸中浩大渊博,你却深藏不露,你说你该当何罪?”

王寒梅笑道:“仲孙伯父名扬宇内,胸罗之强无人可望项背,号称绝代奇才,成姐你家学渊源……”

仲孙双成轻哼一声,道:“你敢损我。”

王寒梅笑道:“小妹哪敢,不过自比萤火而已。”

仲孙双成笑道:“‘满而不溢’此即是也,看来你对谦虚一道也是炉火纯青。”

王寒梅微微一笑,方待再说。

仲孙双成已自拉起她的玉手,娇笑说道:“女学士,你就少说点儿吧,时间不多,走吧。”

拉起王寒梅如飞而上。

四川峨嵋,号称”秀甲九州高逾五岳”,其石阶却远不及泰山为长。

自“二天门”至“南天门”,直上六千七百余级,仰看有如悬空“天梯”,上接苍穹,烟云缥缈间更有一道红墙,一重黄门,此即世俗传说之“凌霄宝殿”。

二女携手俏立“南天门”外,放眼远眺,仲孙双成不由叹道:“临巅振衣,荡胸怡眦,大有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之概,一俟江湖恩怨消了,卸去一身俗事,我们大可与含烟筑庐此处,朝望行云,暮……”

王寒梅突然一声轻叹。

仲孙双成呆了一呆,倏然住日,白了王寒梅一眼,佯嗔道:

“叹什么?这难道不是你腹中的话儿?”

王寒梅娇靥一热,道:“彼此心照不宣,何必要问,我只担心我们这美好的心愿是否有实现的一天。”

仲孙双成一怔,笑容倏敛,道:“你是说含烟?”

王寒梅微点螓首,蹙眉说道:“像他这样无缘无故地对咱们姐妹避不见面,成姐你难道放得了心?”

仲孙双成默然半晌,方始说道:“放不了心又将如何?咱们姐妹可说已是对他情至义尽,他却……”

喟然一叹,又道:“其实这也难怪他对咱们这样,昔日‘北邙’之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打击,尤其是他,要不然他不会不顾一切地投身深渊、企图自绝,而后他虽大难不死,但却万念俱灰,咱们姐妹之中却又先后加人了雪妹妹和云姑,他自感师仇未报,情孽深重,自然就会……”

王寒梅听得神色连变,终于忍不住说道:“成姐何以知道的如此清楚?”

仲孙双成娇靥上掠过一丝勉强的笑意,道:“这道理咱们姐妹都能悟出,你是此中之一,又何必问我,你认为我说得不对么?”

王寒梅微一抬头道:“我也曾这么想过,不过这只是好的一面。”

仲孙双成庄容说道:“梅妹,我们都深爱着他,我们也都该相信他,事实上不可能有坏的一面。”

王寒梅道:“不错,我们都深爱着他,此生此世我们也不能没有他,唯其如此,我才更为惶恐忧虑。”

仲孙双成说道:“既是前生注定姻缘,我们就无须惶恐,不是前生注定姻缘,我们更无须惶恐,梅妹以为然否?”

王寒梅点头说道:“我懂,我更知道,但我已深陷情海、不克自拔;此生如若无望,但求青灯贝叶,老死荒山,我也以为成姐必然做如是想。”

仲孙双成道:“何止是我,几天下有情人亦复如是,不过我却认为梅妹这‘不克自拔’四个字儿错了。”

王寒梅道:“怎么?”

仲孙双成淡淡一笑道:“我以为深陷情海,不必自拔,最好愈陷愈深,纵是永沦底层,我也付之若饴,因为当初是我们自己走向情海。”

王寒梅茫然说道:“成姐话儿玄奥,我一时难以体会。”

仲孙双成道:“这道理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因为,爱本来就是一种玄之又玄、极为微妙的东西,看不见,也摸不到,但在两个彼此互爱的人儿心中,却是感觉的清晰已极,你比我早认识含烟,但我却比你痴长几春,慢慢地你自会明’白个中道理,用不着任何人详加解释。”王寒梅默然垂首,但旋即又抬起螓首,幽幽地说道:

“成姐以为即将来临的黄山之会如何?”

仲孙双成道:“梅妹的意思是指含烟?”

王寒梅默然点头。

仲孙双成略一沉吟,道:“梅妹可记得师父临去之前所叮咛的话儿?”

王寒梅道:“记得,但成姐应该深谙含烟的性情。”

仲孙双成道:“你以为他敢违拗五位师父及三位师叔的意思?黄山事了,不顾我们地掉头而去?”

王寒梅道:“他若不敢,他早该来见我们了。”

仲孙双成道:“不错,他若不敢他是该早来见我们了,但是你可知道,八位老人家心中的打算?”

王寒梅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除了用武力迫他就范外,似乎没有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