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第7/26页)
马二侉子连声答应,爬起来狼狈奔了出去。
二管事马上又转望打手:“你去给我交待下去,让弟兄们都给我出去查,就是把地皮都翻过来,也得把表给我找回来。”
“是。”
打手恭应一声也出去了。
二管事转望金刚,满脸愧色抱拳:“朋友,我……”
金刚道:“二管事不必再说什么了,二管事你已是仁至义尽,在下我没有话说。”
“朋友你这么说,更让我脸上挂不住,请放心,我不信凭我们这些人手跟力量,在自己家里追不回一只表来……”
金刚抱拳道:“既是这样,我十一点再来听信儿吧,告辞。”
他说走就走,没等二管事再说话,兜起几上的现大洋来,转身走了出去。
二管事抬手要叫,又停住了,猛一跺脚骂道:“该死的马二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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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正急躁地在街上走着,打对街跑过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近前急促地说:“一哥,川岛已经来了。”
金刚道:“我原料定她会折回来的,走,咱们回去。”
他迈步就走。
年轻小伙子追了上去:“一哥,指令的事……”
金刚道:“回去再说吧!”
两个人疾快地消失在黑暗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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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下。
天津火车站刚有一列火车进站,成群的旅客浑身上下裹得紧紧的从月台进了站。
金碧辉跟秋子就混杂在这些旅客里。
可是她俩一进站就让赵大爷派出的同志盯上了。
金碧辉跟秋子茫然无觉,尤其是秋子,她还在张望着,张望着,有个人进了她视线内,是个戴呢帽,穿大衣的人,手里拿着个金壳怀表,正仰头对站里墙上的挂钟。
那个人虽然戴着呢帽,穿着大衣,可是都够破旧了。
也许是那人的穿着跟他手里的金壳怀表不大相称,秋子看得微微一怔。
很快地,那人对好了表,转身往厕所方向走去。
秋子转过脸对金碧辉低低说了句话,金碧辉微一点头,停在柱子旁没再走,秋子则一个人往厕所方向走去。
显然,她是要到厕所去一下。
一会儿工夫,秋子回来了,跟金碧辉很快地出了车站,赵大爷派出的同志也跟出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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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赵大爷、修表客,都在陈老头的病房里。
陈老头神智还没有清醒。
金刚、赵大爷、修表客一脸阴沉,都没说话。
突然,赵大爷挥右拳打在自己左掌心,狠声道:“怎么这么巧,怎么这么巧,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马二侉子,却……”
金刚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时候差不多了,我这就上他们窑口听信儿去,十二点以前一定赶回来,要是还没有消息,那就只有请求取消或者改变指令了。”
说完了,他就走了。
“九弟”一阵风似的跑进了病房,差点儿跟金刚撞个满怀,金刚身手好,侧身让开了,伸手一把抓住“九弟”,道:“慢点儿。”
“九弟”跑得直喘,一时没能说出话来,他摊开了右手,右手里赫然有只金壳怀表。
金刚、赵大爷、修表客三个人一怔,修表客伸手就去抓那只怀表,可是他没有金刚快,“九弟”手里的那只怀表到了金刚手里,金刚急急问修表客:“是不是这一只?”
修表客急点头:“是,没错,怎么找到的?”
前面两句话是回答金刚,后面一句是问“九弟”。
“九弟”道:“是十一弟派人从火车站送回来的,十一弟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只表竟跑到他兜儿里去了,什么时候到他兜儿里去的他也不知道,对了,这儿还有张纸条。”
“九弟”又从兜里摸出了一张折叠着的纸条,递给了金刚。金刚接过纸条,忙不迭地打开来看。
纸条上写着几行字,钢笔写的虽然龙飞凤舞,但不失娟秀,几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两行字是出自女子手笔。
那几行字写的是:“如此机密物件,岂可大意失落,幸亏得表者非敌方人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今后当提高警觉,小心谨慎,以求破敌奏功,顺利达成任务,不负国家交代之使命,愿与诸同志共勉,梅花一号。”(PS!我已详细检查,指令并未外泄,可放心奉行。)
就这么几行字,看得几个人通体冷汗涔涔,做声不得。
半晌,赵大爷才道:“梅花一号,谁是梅花一号?”
修表客道:“这个我知道,梅花一号为‘天字第一号’派在敌方的死间。”
赵大爷道:“这么说,是‘梅花一号’从马二侉子身上把这只表摸了去。”
“不,”金刚道:“听马二侉子的口气,从他身上摸走这只表的,不像是个女子。”
赵大爷讶然道:“那么这个‘梅花一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