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5/11页)
一想起这位南海门的高手,他不禁又是一震,想道:“哎呀!那尉迟旭拼命的高声数落我的残酷邪恶;敢情是说给她听的。”
这时,他恨不得马上把尉迟旭碎尸万段,因为他们的对话,若是已被林秋波听去了,那就变成永远不能改的事实。俗语说的“话出如风”,正是说明每句话一旦发出,入人之耳,就无法收回了。
虽然秦三错并非没有机会改变林秋彼的想法,但即使他办得到,也不知须得费上多少气力,何况未必真能成功?
要知秦三错本是机诈百出之人,才智比之尉迟旭,可说是只高不低。
然而刚才由于他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两件事上,这两件事,一是设计使尉迟旭解开穴道禁制。二是设计迫他说出“金山”地点。
在另一方面,尉迟旭却心心念念,集中在如何对付秦三错这上面。因此他竟早一步推想到林秋波在外面窥听的可能。
秦三错不但发现自己可能棋差一着,以致永远丧失了追求林秋波的机会,同时更发觉自己真元大受耗损,功力远逊从前,如要恢复原状,当真须得下三五年苦功不可。
房中传出尉迟旭呻吟悲号之声,秦三错听了,心中的愤恨,才略略消解。
这时林秋波在一条僻静的巷民娇躯靠在墙上,面上露出乏力的失望的表情,沉重地喘息。
她刚刚施展了绝世轻功,在眨眼间,飞掠过了许多座屋顶,落在这条僻静的巷中。
她的喘息,并非用力过度,亦非疲乏,而是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抑郁,使她大口大口的喘气。
尉迟旭对秦三锗的证论指责,她不但完全听见,最要命的是她觉得尉迟旭的指责,句句不假。
她虽然与秦三错没有过什么亲热行为,也没有作过任何明誓,但她却骗不了自己,她的确对这个英俊青年人,曾经有过爱意。
这已经足够了,在她来说,这刻伤心悲痛的程度,实不下平常人的“失恋”。
多少年来,她心如止水的行走江湖,或是修习上乘武功,本以为她永远不会付出及接受男女间的感情。谁知她意想不到的付出了感情,也意想不到的受到沉重的挫折打击。
她一方面觉得悲痛悒郁,一方面又无限自怜。因此,这位当代高手,也像柔弱的女孩子一般,柔肠欲断,芳心将碎,感到不胜负荷。
巷口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掠过。
林秋波虽然知道有人走过,但她已无心理会。
接着那道人影回转来,停步在巷口,与她相距,只有六七尺远。
林秋波终是受过严格训练之人,在这等情况之下,不但能发现此人回转来看她,并且从他悄无声息的动作中,晓得此人绝不平常。
她一眼望去,但见这人是个英挺俊逸的青年,芳心登时一震,以为是秦三错居然追上来了。
紧接着她就发现了自己虚惊了一下,此人虽然外表上有点与秦三锗相似,但事实上完全不同。
他们不同之处很多;最重要的是这个青年没有秦三错那股邪气,身上是文士装束风度甚佳)这个书生乍看很高雅斯文,使人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形容词。
事实上他身体相当壮健,目光湛明,神光莹然。同时,由于他行动无声,可见得是修习过上乘武功之人。
那书生向她举手作揖,态度甚是斯文大方,也很亲切,道:“姑娘怎么啦?好像有点不妥,是不是玉体欠安?”
林秋波道:“谢谢你,我没事。”
那书生道:“你真的没事么?”
林秋波道:“你不是普通的读书人,难道我还瞒得过你双眼么?”
那书生微策一笑,笑容表露出坦白的意味,道:“是的,你可瞒不了我。”
林秋波道:“那么我请求你一件事。”
书生马上摇头道:“不行,你不必说了。”
林秋波大为讶异,问道:“你知道我想说的话么?”
书生道:“当然知道。”
他笑一笑,十分潇洒雅逸,神韵动人。
只听他接着又道:“你一定是想叫我走开,让你清静一下,对不对?”
林秋波本诸良心,可不能不承认,便点了点头。
书生道:“你心中一定有事,使你十分烦恼。所以你觉得须要清静,其实大大不然。”
林秋波道:“恕我不同意你的意见,假如清静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那书生又露出潇洒脱俗的笑容,道:“我也请你恕我不同意你的意见。”
林秋波可就不服气了,道:“我又不是第一次碰上烦恼,但与你却是第一次见面,你如何晓得我不得在清静下,获得平复?”
书生道:“虽然你向来可以用‘清静’之法,平复你的心情,可是这也正因为你第一次遇见我,是以不曾试过别的更有效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