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邪魔铩羽鳞甲残(第4/9页)

于是大声道:“两位不妨慢慢商量,我到前面找个地方睡觉。”

他大步走去,一面细心倾听后面声响,知道两人没有跟来,还在原处说话,不禁又喜又惊。

抬头向前面望去,只见荒郊寂寂,朝阳未升,大地万物似是尚未醒来。

他为了脱出那两人的视线,故此弯弯曲曲地走。忽见一株树下有个白衣人影,不禁吃了一惊。

定睛看时,原来不是鲁、黎二人之中任何一个,却是个面色惨白的可怕的少年,长得倒也眉清目秀。

左手握拳举在头顶上,右手持刀,刀尖倒转过来抵住自家胸膛。

这个白衣少年的古怪姿势他早就瞧过一趟,现下虽然时在白天,仍然令人望而生怖。

他曾经上去摇扳这少年的右手,意欲夺刀,哪知纹风不动,因此这刻他毫无上前之意,悄悄地从他后面走过。

突然间嗤的一声响处,那白衣少年怒哼一声,右手刀子倏然从胁下刺出,刀尖正刺中一物。

那物掉落地上,原来是一枚石子。

白衣少年转身望着谷沧海,满面嗔怒之色。

谷沧海极力抑制深心中的惊骇,平静如常地含笑拱手,道:“大哥请了,小弟路过此地。”

他才说到此处,那白衣少年已经沉声喝道:“闭住狗嘴。”

谷沧海原是自传并无开罪他的地方,所以才抑制得住深心中的恐惧。

这时听他口气恶毒粗鲁,斗然泛起恼意,竟然当真不再恐惧,大声道:“小弟是尊重大哥才开口说话,既然你不愿意,小弟不说便是。”

白衣少年冷冷道:“不说也不行,先报上姓名来。”

谷沧海心知他练得有一身上乘武功,手中又拿着一把锋快短刀,跑是一定跑不掉。

暗想我反正难逃毒手,你想知道我的姓名,我偏偏不说,好教你纵是杀死了我,心中仍然不能痛快。

此念一决,便紧紧闭口不语。

白衣少年又喝道:“报上姓名来,听见没有?”

谷沧海道:“自然听见了,我不但不报姓名,也不逃跑,哼!你休想使我改变主意。”

白衣少年气极反笑,道:“妙,妙,我平生阅人千万,还没有见过一个像你这殷性子的人。”

谷沧海移眼望天,不理睬他。面上神情显示出他极是坚决,并不是闹小孩子脾气。

白衣少年把短刀插在腰间,拽拳伸腿地舒展浑身筋骨,口中说道:“这三日三夜的活罪可真不容易熬过,我不妨老实告诉你,纵使你不捣鬼,我也支持不了多久啦!”

谷沧海双眼不瞧他,口中却说道:“你们为什么都甘愿受这活罪?”

话声未歇,突然间小腹一阵剧痛,跟着身躯有如腾云驾雾般飞起一丈六七尺高,然后直向地面急坠。

原来是那白衣少年突然间出脚踢中他腹部,竞把他踢上半空。

谷沧海身形离地之际,已经疼得头脑昏眩,一口气将断未断,几乎已失去知觉。

身躯飞到顶点,便向下急坠,变成头下脚上的姿势。

这一来全身血液都聚在头部,谷沧海斗然感到神志一清,接着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丹田中一缕热气疾射出来,穿经透脉,霎时剧疼昏眩以及断气感都消失了大半。

直到头颅触地,发出砰的一声,如此猛急烈剧之势,不但颈骨没有扭断,反而全身骨头都松一松,极是舒适畅快。

那白衣少年发出嘿嘿之声,声音之中流露出天性的残酷凶毒。笑声未歇,不远之处传来两声冷笑,却是不同的口音,似乎是一男一女。

白衣少年双眼一瞪,凶光暴射,喝道:“什么人?”

数丈外的树后边即出现两个白衣人,一是黎若妍,一是鲁沛。

他们以前都见过面,那白衣少年眉头一皱,沉声道:“两位自认失败了?”

黎若研冷笑道:“不错,我们特地来见识见识鄱阳张少龙的绝艺。”

张少龙面色一变,道:“两位有意指教,兄弟自然竭力奉陪。”

他晓得这两人都是著名凶星恶煞,一是赤身教高手,一是阴阳扇符平的弟子,各有独门秘艺。

若是单打独斗,还可一拼。

目下他们不知怎的竟会联手寻事,无疑大劫临头,万难逃生。

黎若研、鲁沛心中都道:“我们联手杀死此人,倒是个绝妙主意,却只怕别人不肯联手。”

两人都是一般心思,生怕先说出口之后,另一个不答应联手,岂不是变成自己与张少龙独力拼斗?

黎若研等了一等,见鲁沛不答腔,当即说道:“我的意思倒不是要跟你动手。”

张少龙又是讶疑,又是暗喜,道:“然则黎姑娘之言含蕴什么玄机?请恕兄弟浅陋,无能预测。”

心中暗想只要过了今日,自己气力恢复了,对方又不是两人联合之势的话,定必找机会斗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