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3页)

吴不忍冷冷地道:“泰山派有两人在此,究竟是你抑是你师叔铁燕子段钧出手?但我瞧学是两个人一齐上。”

胡铜铃厉声大笑道:“你过得胡某铁牌这一关,当然段师叔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说时已大步行出,当真威风凛凛看来骁勇之极。这种敌手,纵然最不伯死的人也不愿意惹他。

人人都准备起身跟出去参观这场“高手”之战。但吴哥不但不退出,反而下入饭馆大厅。难道他打算在厅内出手拼斗?厅堂地方虽不小,但桌子那么多又人头涌涌,如何能做决斗拼命场所?

胡铜铃亦惊讶停步,道:“咱们就在这儿动手?”

吴哥淡淡道:“如果拼命也要拣地方,只不知动手时还要不要先规定好用什么拳法功夫?若是那么麻烦干脆不必动手回家抱孩子去。”

胡铜铃仰天大笑,笑声震动屋瓦,他身材极是高大加上震耳声音,委实威风凛凛使人震慑。

他道:“说得好。拼命之事那有许多哆嗦的。吴不忍,这一点俺服你,可惜咱们此生注定是敌人,不过俺还是可以敬你一杯酒,你肯不肯喝一杯?”

激越的豪情,对生死视如无物的胆气,谁能漠然不受感动?尤其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更易感动。

不知那一个角落先发出喝彩声,转瞬间所有的人都鼓掌喝彩。

等采声稍歇,吴哥道:“好汉子,当然值得干一杯。”

马上有两个灰衣大汉站出来,每人手中捧着一只青花碗,高高举示大家。然后各自在附近桌子要酒。

当然谁也不吝惜斟上一碗酒,任何人在这等激越谊壮场合中,别说一碗酒,就算要一条胳臂也会有人奉上。

喝彩鼓掌大呼干杯声中,那两名灰衣大汉俱是双手捧碗躬身进奉,这是江湖中人表示尊敬的方式。

但偏偏吴哥一盆冷水泼在每个人心头,他举起左手使所有人静肃无声,然后说道:“胡铜铃,等一等。”

胡铜铃伸出去端酒的手顿住,所以两名奉酒的灰衣大汉依然躬着身子双手捧碗。

吴哥又道:“我不认识他们,你呢?”

胡铜铃道:“我也不认识。”

吴哥道:“既然如此,这两碗酒想必没有问题。”

胡铜铃不悦沉下脸道:“当然,为什么会有问题?”

吴哥道:“很好,我们换着喝,你喝我的我喝你的。”

如果那两碗酒有问题,胡铜铃必定不会那么生气,做亏心事之人就算很会演戏,到时也必定打个折扣。

胡铜铃生气得满面通红,洪声大喝道:“酒拿来,俺通通喝。”

喝声中一手已夺过面前一碗,一口就喝光。接着应该轮到喝下吴哥那一碗酒,那灰衣大汉应该立刻把酒送过去,如果胡铜铃喝下没事,这碗酒已足以大大羞辱吴哥一番。

但灰衣大汉却愣住不动,似乎形势突然使他一时不知所措。

吴哥一伸手便把酒碗拿在手中,冷笑道:“这一碗酒学问大得很。如果干干净净全无问题,我吴不忍不免被天下英雄叽笑,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笑我毫不尊重又不懂得英雄气概为何物。但是……”

他停口转眼四瞧,此时全厅寂然,就算细花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即使是最老奸巨猾之人,事到如今亦绝对忍不住要听听他底下还有什么议论?

吴哥道:“但是万一此酒有问题,胡铜铃就算用长江之水也洗不清,我意思是说,如果有人想陷害泰山派威名,这是一石二鸟最高明手法。”

谁也想不到吴哥忽然扯到有人“陷害”泰山派的题目上去。一时都不知该怎样推论思考才好。

胡铜铃怔一下,洪声道:“吴不忍,俺不明白你的意思。”

吴哥道:“很简单。我吴某仇家遍地,用任何手段暗算我之人既不少亦不稀奇,而你泰山派威震中州数百年,谅也有些仇怨。所以这一碗酒……”

听见他一松手,青瓷碗乒乓一声碎裂,碗内之酒流溅一地谁也收不回来。

他向那灰衣大汉拱拱手,道:“得罪了。但如果你不知不觉被人利用,想必亦将有一番麻烦。”

灰衣大汉膛目些舌退开,这等风云诡变的局面的确不是一般人能顺应自如的。

吴哥又道:“吴某今日这一场请泰山派高手铁燕子段钧及胡铜铃两位指教,别的人以后再说,这话有没有人不同意?”

当中筵席有人应道:“老夫不同意。”声音苍老而又无精打采,原来是“憎富嫌穷”杨贵。

小樱桃李香香也叫道:“我也不同意。”

这个尚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在江南的确很有名,知道而又畏惧她悍泼毒辣手段的人真不少。至少此厅百余武林人物中,有一大半以上绝对不敢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