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冬雷震震夏雨雪(第2/3页)

就在这时,外面又拥进来一大批江湖人,这干人,就像互相约好了似的,全在“梁王府”中会聚夺宝。

秦歌衫慧黠的唇,唇边的小恁因聪明甚至狡猾的笑意而更显灵巧活泼:“那位小哥儿,既然陶醉曾讲过这话,为何陶醉不亲自来?”

场中默然。

无人回话。

秦歌衫再问一遍,“正人君”仲孙湫的眼睛也亮了,他也扬声问:“正是。那位小哥在哪儿?他因何要告诉小哥,可否赐告?”

他的声音不故作响亮,但能清晰地传入每一人耳中去。还是没有回应,众人这才发现,那原先说话的满脸污垢的年轻人,早已不见了。

仲孙湫又问了两遍,微微笑道:“是歹人造谣生非,却要冒上陶醉先生的金号,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众人一时哑然。还是辜幸村死不息心,而且足智多谋,道:“那小哥儿溜了,可能是怕‘梁王府’的声威……”

仲孙湫截道:“辜霸主是说咱们‘梁王府’的人会当着列位英雄的面对付他么?”

辜幸村话音一塞,换得干笑三声,在这三笑里已想好了应对之策,道:“那是年轻小子的不懂事,以公子清誉,又怎么会作出此等令人贻笑大方的事来呢?”他一下子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却道:“但是人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公子是明人,当然明人不做暗事,但为澄清起见,嘿嘿嘿,不如我们还是当面去向陶醉问个究竟!”

众人却哄然说好,公子襄谈谈地道:“现在陶醉行踪,辜前辈可有所知?”

辜幸村为之瞠然。公子襄点头,向弟子群中叫了一声:“元三迁、覃九忧。”

只见两人站了出来,一人道:“回公子的话,陶醉先生近日就在襄阳一带,三日前刚入襄阳城。”

另一人道:“他住在‘客来客栈’,除了每日三餐外,绝少出外,似在练什么武功。”

公子襄点点头挥手道:“好。”又含笑向众人道:“既然陶醉先生就在这里不远的‘客来客栈’,为了澄清这件事,使各位满意,晚生就依霸主之见,请各位移尊至城中如何?”

辜幸村脸色一阵尴尬,终于强笑,道:“赫赫赫,好厉害,公子的手下,遍布江湖,咱们一行一动,原来早在公子耳目之中……”

秦歌衫眼珠一转,笑了一笑,道:“辜霸主,你不要去问陶醉先生也可以,可是你又想要天书神令,急搜‘梁王府’,不如这样吧,刚才比了三场:江霸主、落花娘子,甄霸主都比过了,就只差你光说不动手,不如跟仲孙哥较量一下,若您老赢了,搜宅夺宝不是大有希望吗?”

辜幸村心里暗咒这妮子总有一日落到我手里,我就……但脸上毫不变色,道:“比武徒伤感情,实无必要,何况仲孙兄的‘正字五剑’,我一向就钦仪得很。”辜幸村道:“我们还是先找陶醉吧。”

忽听落花娘子说:“我们不是要见唐方吗?”她听说唐方那么美,所以念念不忘要见她!

落花娘子这一提起,唐藕又想起了她和唐方晨上紫金山的情形。

早上紫金山。山上的紫金宫,就像皇帝头上的金冠一般,辉煌莫比。海难递到了之后,观中的道士全都被赶了出来,愁眉苦脸,只敢在山下徘徊,所以唐方很容易就知道“西方霸主”日前落脚的地方。

紫金宫在山路曲曲折折,迂回而上,直到观前的“日月门”,一路上有遮篷凉亭,唐藕紧跟唐方背后。

唐方什么也不怕,她穿黑色劲装,被枣红披风,向前疾行。除非她知道海难递因何能背得出她和萧秋水最后说的那番话。

没有晨钟,更不是暮鼓,山上隐隐传来一阵唱诺。

这时晨钟清蒙,天灰灰光,那一阵佛偈,唐藕不禁聆神起来,听得幽幽惚惚。她在这浑穆的佛号之中,不禁起了忧思,想起她曾经暗恋过的人,和被她拒绝过爱慕她的人,还有很多很多的情怀,而今因年岁的增长而变得如晨曦一般幽幽邃邃,她一阵恍惚,忍不住如同呻吟般唤了一声:“梵唱!”

忽听唐方坚定冷如冰的声音叱道:“非梵唱!”

在出语同时,已啪地掴了她一巴掌。

这清脆的一巴掌,立时使唐藕清醒过来,那声音明明是如魔如魇的咒语,哪里是心情意静的梵唱!

唐藕大吃一惊,一排阶梯,如墙般高耸而上,上面还有两角飞檐,正是“紫金宫”的“朝王殿”。

唐方粉脸煞白,道:“好好一座庙宇,给你们这干恶徒装神弄鬼,搅得鸡犬不宁,人神共愤,快给我滚出来!”

只听咒语一歇,一人笑嘻嘻地道:“想不到‘迷神靡音’也制不住姑娘……姑娘要我滚出来,我这就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