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梅花兰花成血花(第3/4页)

这一麻仅是短短霎间的事,公子襄一股真气,直透四肢,所封之穴立解,但仅在这短短的时间,羊舌寒又飞足踢中了他“京门”、“大包”二穴,然后双手再拿住他的“肩井”穴。’若在平时,公子襄运气冲穴,穴道将解未解,他已可以出手搏敌,但此刻猝受暗袭,气未运注,加上先前屡受重创,聚力不易,终于数道要穴被制,软倒当堂。

他倒下来时,耳际只听一声哀呼。

另外三名跟随羊舌寒而来的门生,一齐出手,秦歌衫骤不及防,一下子,她明丽的瞳孔睁大,三件兵器,五件暗器,都打在她身上。

那三件兵刃拔出来的,唐方发出一声尖呼。

秦歌衫乍受偷袭,身子立即旋动飞起——但在未跳走前已着暗算,但兵刃自体内抽出时,她的旧力未消,一直旋转着,一个旋,两个旋,像穿花蝴蝶一样,一真旋飞入那门开着的木屋里去……沿路血迹点点。

那三件兵器,都是刀,一柄是朴刀,一柄是马刀,一柄是雁铃刀,雁铃刀又名金背大环刀,刀背厚,刀头阔,刀势重,刀背上贯以铜环,由五至九不等,挥动时环刀相击,酷似雁鸣。而刀身类半片雁飞,故又名雁翎刀。朴刀一向用作古代步战,刀身狭长,以劈、刺近搏为主,故兵刃典籍有谓“双刀为父母,拼命之时用朴刀”,又谓“刀如猛虎先走红”,不出则已出则见血。马刀乃骑兵专用兵刃,史记“骠骑兵”即曾以马刀之威,屡挫西域异族进侵,立下彪炳战绩。形状与倭刀略似。这三种刀,撂在人身上,很少有不送命的。

何况这三人俱是用刀好手!

何况秦歌衫还先中了五枚暗器!

秦歌衫死。

公子襄被擒。

唐方穴道未解。

能作战的,场中只剩下了一个受伤未愈的“西方霸主”海难递。

海难递原本以为公子襄的手下来了,万事都有了解决,见公子襄待唐方深情无限,磊落胸襟,他只想安顿诸人后悄然离开,回到西域,黯自神销,却不料陡然之间,这四人竟以下犯上,挟制公子襄,杀死秦歌衫!

只听羊舌寒冷冷地道:“海霸主,你原本是‘小妹’的人,这里没你的事,你远远地走开声,咱们‘刚极柔至盟’也不来犯你,你要是想在老虎头上拔毛,不自量力,咱们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襄眼见秦歌衫中伏,自己受制,万未料自己七十一门生中的大弟子,善文能武的羊舌寒,居然是无耻小人,一至于斯。

公子襄痛心疾首地道:“羊舌寒,你是人不是?”

羊舌寒笑,因为紧张,所以脸肌绷紧,与笑容很不调和:“公子,还说这些作甚?你自己也快变作鬼啦!”

公子襄道:“我在何处待薄了你?”

羊舌寒道:“没有。”

公子襄道:“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羊舌寒道:“也没有。”

公子襄道:“那我有没有什么地方藏私,没有教你,或者骗瞒了你?”

羊舌寒道:“更没有。”

公子襄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羊舌寒道:“因为你事事都太公平,样样都太好了,我是你大弟子,除了你和仲孙先生外,事情都交由我管;因此我知道有你在,人人都服你,所以才听我的;有一天你不要我,就没人听我的。故此,我要在你还没有不信任我,先杀了你,这样人人还是听从我的。”

公子襄冷笑道:“可惜你所作所为,又怎瞒得过仲孙先生!”

羊舌寒哈哈笑道:“是瞒不过。”他抽出了一柄剑,剑上染有鲜血斑斑,道:“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只能够像陶醉先生一般,一起到阎罗王面前告状罢了。”

公子襄一看,脸色倏变:”仲孙先生他……你……”

羊舌寒双目发出寒芒,已越来越镇静,冷冷地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公子襄脸色惨白,颤声问:“谁……谁下的手?”

羊舌寒笑得越来越自然,也愈来愈阴森:“告诉你也无妨,我,小妹,招大喜下的手……元三迁、覃九忧、吕破衣无一人生还!”

“小妹”指的当然是唐甜,招大喜则是手持马刀那人,在公子襄门下排行第十三。

唐方也变色,恨声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甜儿,甜儿,你下手狠辣,处处逼迫我们入绝路,而今又害死了仲孙先生、歌衫儿……我不能饶你!”

羊舌寒森然一笑道:“你自己今儿是泥菩萨过江,还在望乡台上弹琵琶,真不知死活!”转首对公子襄冷然道:“我们不止杀了覃九忧、吕破衣、仲孙湫、秦歌衫这些对你死心塌地的人,你嘱叔梁讫、老君奇送卫悲回返‘血河派’,也让我们一并做了。”

公子襄目光暴长,无限冷峻凌厉,羊舌寒久在他门下,虽明知他已不能移动,但不觉心中一寒,退了一步,这时,公子襄忽向海难递道:“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