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徐滨脱逃(第7/9页)

那老道姑朝他微微颔首,继而对身边人道:“看来这林贼是做了不少孽。”又问他:“你家在何处?”

徐滨想,这老道姑看来也是江湖中人,云台山庄在江湖中有些名气,不如就冒充云台山庄的长工,趁机也可以打听一下山庄里的情形,于是便道:“小的乃宿城人氏,原是宿城云台山的长工。去年中秋节前被绑到了这岛上。”

“如此说来,你已离家有八个多月之久了。”

“正是。也不知庄里现在是什么情形,庄主他老人家是否——是否安好。”徐滨说到这里,觉得自己的用意太过明显,怕老道姑会发觉,忙又补充一句:“小人在山庄时,曾受庄主大恩。小人被擒时,庄里正忙着筹备少庄主的婚事,现在算起来,少庄主也该已经成亲了……”他说到这儿故意停住话头,等着对方说下去。

这时老道姑身后一个船工走上前说道:“这位兄弟,看来你是真的被劫了许久了,去年中秋后江湖传言云台山庄的少庄主在新婚之夜被骗失踪,那老庄主徐士清遍寻不着,也于前些日子病死了,至于那少庄主夫人,听说是离家去找那少庄主去了,如今这云台山是没啥声势喽……”

什么?

爹死了?白箫走了?

徐滨听闻此言犹如五雷轰顶。他真没想到,离家八个月,庄子里竟会有如此大的变故,慈爱的父亲撒手归西,白箫又背井离乡、出门寻夫,可怜她孤身一人,又毫无江湖经验,遇到凶险怎么办?母亲从不喜欢她,估计她这一走也是被逼的。他这次被劫,不知道庄子里又有多少人会嚼舌头根子,她的处境可想而知……

“小兄弟,你还好吧?”那船工见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关切地问道。

徐滨欲回答,却张开嘴说不出话,此时,肩头的剧痛已经蔓延到全身,他觉得身子莫名地摇晃起来,接着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他隐隐听到说话声,便微微睁开眼,发现之前跟他说过话的那个船工模样的人正坐在他的床头,在跟坐在屋子另一头的一个年轻女人说话。他们声音虽然很轻,但因夜深人静,徐滨还是句句听在耳里。

“你看师父今后会有什么打算?”那女的问。

“不知道。”那男的回答,“既然丐帮的人说看见皓月师叔跟林涌泉走了,那自然是错不了。丐帮人多势众,眼线又多,岂会看错?”

“可他们怎知那是皓月师叔?他们只说是个三十多岁的女的,这样的女人普天之下还不多的是?我也三十多了,难道我也是皓月师叔?”

“这倒也是。”那男的似乎觉得女人说的颇有道理,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大概这皓月师叔总有啥特别的标记吧。我听说她过去使的是根长鞭,也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改变,据说这皓月师叔从小就喜怒无常,任性得很,因而当年玄净太师祖还给她起了个诨名,叫什么御风,那意思原是讥讽她像风一样变来变去,谁知,她后来就把她那根长鞭叫做‘御风鞭’了。”

徐滨听到长鞭二字,不由想起了一个人。他在岛上散步时曾见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女子,当时林清芬告诉他,那是林涌泉的心上人,姓贾,使的就是一根长鞭。莫非,他们说的皓月师叔指的就是她?他一时难以确定,只得继续听下去。

“说起来,这皓月师叔也失踪好些年了。”那女的又道。

“是啊,总有十年了吧。据说,她从小不喜欢被人管束,偏偏她姐姐——我们的师父,又特别爱管她,你说这两人能合得来吗?我听说,她俩从小就不对路,两人一碰上就打。有一次两人当着玄净太师祖的面就打起来了,太师祖一怒之下就罚两人各自面壁三个月。可谁知道,这皓月师叔还不服师命,夜里偷偷跑到我们师父的山洞口叫阵。不过她那时还只是个小姑娘,根本不是我们师父的对手,我们师父两招就把她打败了,还用内力把她给震出了十几米远。自那以后,皓月师叔就指天发誓,一定要学成无上武功,打败她姐姐。她那时还在我们师父面壁的山洞门口用剑刻字,什么‘水落月出,天光地亮’,那水就是映照我们皓清师父的清字的,月自然是说她自己。那意思就是,她把皓清打败了,天都亮了。当时的皓月师叔才入门三个月,性子却是比蓬莱派的任何弟子都刚烈,经常口出狂言。你肯定不信她还曾指着甘傲天的鼻子骂他是猪猡转世。”

“哈哈,猪猡转世,皓月师叔说得还真像。”那女的轻笑起来。

徐滨听到这儿,才知道他们口中的师父,原来就是被称为“蓬莱四子”之一的千秋剑沈皓清。他曾听爹说起过,当年蓬莱派有个女道姑,因与武当掌门一言不合,便率众摆阵武当山,双方经七天七夜的激战,最后蓬莱派大胜而归,从此以后蓬莱派便在江湖上名声大振。当时去挑战武当的四名蓬莱派弟子,后来被江湖上称为“蓬莱四子”,其中之一就是千秋剑沈皓清。而刚才那船工提到的另一个名字,好像也是“蓬莱四子”之一,那人便是神仙手甘傲天。看来,这个船工和这个女人都是沈皓清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