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无锡老家(第5/7页)
那丫环又将沈英杰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后,才道:“你们跟我来吧,夫人已经在堂上等着了。”
听她这么说,白箫倒有些诧异,不是说姨妈只是这家的一个妾吗?如今怎么称夫人?莫非是夫人去世后,姨妈扶了正?
她满心疑惑,跟着那丫头走过一条大路,走进路尽头一间敞亮的客堂,只见一个打扮奢华的妇人坐在客堂中间的正座上,见她走近,便起身径直朝她走来。白箫暗忖这应该就是她的姨妈了,正欲行礼,不料那妇人却走近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似是不让她行礼。
白箫觉得甚是奇怪,抬起头,只见那妇人犹自抓着她的胳膊不放,眼睛却怔怔地盯着她的脸,许久,方哽咽道:“你果真是小柔的孩子。”
小柔?我娘叫小柔?
白箫才要开口问,那妇人已经将她拥入怀中,哭了起来,嘴里还呜咽地说着什么,白箫一句也没听清。见她落泪,堂上的几个丫环也纷纷拭泪,场面甚是凄惨。
待那妇人放开她,白箫才看清这妇人的模样,四十岁左右,小巧玲珑的瓜子脸,五官清秀,眉宇间藏着几许轻愁,举手抬足间则是说不尽的温柔婉约。这真的是我的姨妈吗?白箫盯着她的脸,想从她脸上找到娘当年的影子,却是怎么都找不到。
“你可是白箫?”那妇人问道。
“是,姨、姨妈。”这称呼对她来说还颇为生疏,因而她叫起来还有些不习惯。
那妇人朝她笑着点头,瞬间,她看见姨妈的嘴角边显出两个酒窝,跟她记忆中的娘简直一模一样,顿时一股暖流穿过她的身体,“姨妈。”她不知不觉又叫了一声。
那妇人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坐下。
“徐庄主每年都给我写信说你的事,只可惜前几年因我夫君还在世,家里人又多,总是抽不出身来看你。没想到,这一耽搁你都这么大了,你也该十七岁了吧……”
白箫点点头。
“徐庄主一向可好?”她又问。
白箫将义父去世的消息说了,因姨妈是局外人,她便简而述之,并没有提及义父被人下毒这一环节,只说义父因练功太操劳导致旧病复发。姨妈听了她的叙述,又是落了一通泪,唏嘘了一番。
“你此次来无锡是不是特地来找我的?”她又问。
“实不相瞒,外甥女此次来无锡是想寻访我爹当年的踪迹。”白箫道。
“你爹的踪迹?”姨妈似听不懂,随后又道,“你爹啊!虽说在婚礼前答应我姐姐,说他成亲之后再也不会碰那些死人了,可是一成亲,他就把这个承诺全忘记了,三天两头跑到山里去。他还当你娘不知道,其实,你娘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我当初也劝你娘,别跟你爹过了,这种终日喜欢跟死人打交道的人终究会惹一身麻烦,可是你娘偏是不肯。你娘是爱极你爹的,你瞧最后怎么样,可怜我姐姐才二十七岁,当初死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怀了个小的……”说到此,又是掉下了眼泪。
原来娘什么都知道,娘死的时候,肚子里还已经有喜了,也不知道那孩子是弟弟还是妹妹,如果长到现在也应该有十岁了吧!白箫想到此,眼眶也湿了,心想这凶手真是残忍至极,竟连我娘这手无寸铁的孕妇都不放过!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定要将他抓到爹娘的墓前,当场砍了,用他的头祭奠我爹娘。但又一想,她已经答应将凶嫌皓月交于青木处置了,这可如何是好?他会处置她吗?他只会对她百依百顺,在蓬莱岛是这样,在红筹寺是这样,将来在任何地方,也一定是这样。如此,不等于把凶手给放了吗?一想到这里,她顿时后悔莫及。
这时就听沈英杰问道:“亲家夫人,你可知道她爹常去的是哪座山?”一句话提醒了白箫,她心道,对啊,我可别光顾了自怨自艾,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啊,于是又接着沈英杰补充道:“姨妈,我此行是想找到我爹常去的那座山。我记得小时候,他常带我我一个山洞。”
姨妈不假思索地说:“他常去的那座山叫白茶山,离这里大约一百里,骑马的话,很快就能到。”
听姨妈说得如此清楚,白箫很是高兴,可沈英杰却又担忧起来:“事情过去十年了,也不知道那洞里的东西还在不在。”
“那座山是他当初买下来的。他们去世后,那座山我一直找人看着,想必里面原来有什么现在也应该还有什么吧,因为没人敢进那里的山洞,听护山的人说,洞里都是棺材——你们果真要去白茶山?”姨妈似反对他们此行。
看白箫和沈英杰点头称是,她劝道:“还是别去了,在姨妈府里多住几日,让姨妈好好招待你。”
“多谢姨妈好意。”白箫道,“我也想在府里多陪陪姨妈,可爹娘的大仇未报,我不能不去。那座山里可能有爹留下的线索,它或许能助我找到杀死爹娘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