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幕后真相终大白(第2/6页)
水云慢慢道:“箭的射程远,我怕那怪物从密室里逃出来,我就……我就……”
一直安静站在一侧的易厢泉突然开口:“你是不是知道密室的另一个出口在哪儿?”
水云点点头:“过了山崖就是,乱葬岗旁边的山神庙,密道口就在神像底下。”
夏乾一惊,这才回想起曲泽出现的地点,又明白自己当日为何在山神庙中被哑儿发现……一切都对上了。
水云低语:“我站在村子中央,整个村子尽收眼底。古屋入口也罢,寺庙树下也罢,这样一来,不论怪物从哪边跑出来,我都能一眼看到。没过多久,我便听见寺庙那边有动静,所以,我抬起弓箭……”
水云哽咽着,众人都不说话。夏乾背对着易厢泉,看不见易厢泉此时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破了沉默:“有些话我觉得不应该问,不过,水云……那个怪物,真的是你哥哥?”
哑儿颤抖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
水云听闻此话,居然冷笑起来。她本身是含着泪的,这一笑分外吓人,这样的神情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身上。她攥紧了拳头,看了哑儿一眼,眼中闪过怜悯和同情,还有一丝愤怒和怨恨,令人不寒而栗。
“我有两个姐姐,因为他,一死一伤。我跪在姐姐棺材前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不是我的哥哥,他就是个禽兽。”水云的声音很轻,却冰冷刺骨。
闻言,夏乾蓦然想起了易厢泉之前的话。易厢泉说,古人的智慧不可比拟,童谣、农谚传诵百年,都是一种前人经验,编成山歌意在警示后人,这才代代相传至今。然而,夏乾听了水云的话,竟觉得背后有一丝凉意。那山歌里唱的五个兄弟的故事,最终结局就是手足相残,居然与吴村的怪事相吻合。以山歌开头,寓意竟也与今事相同。其实并非预言,而是因果规律而已。
夏乾思绪越飘越远,众人也一直沉默着。水云抬头看了哑儿一眼,又看了看众人:“我一直都知道那怪物的事。那怪物一直被我两个姐姐照顾着,我则是去射些飞禽供肉,姐姐们从司徒爷爷过世后就开始照顾怪物。现在想想,人养动物还会产生感情,何况是照顾一个活人,又是有血缘关系的活人……两个姐姐日夜照顾他,自然感情深厚些。”
哑儿缄默不语。水云看了看她姐姐,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她冷笑一下,又开了口。
“父亲过世时,我们跪在他床前发誓要照顾所谓的哥哥,”水云的声音有些冷,小小的身子也在颤抖,“哪怕我姐姐终身不嫁人,哪怕她们两个交替出现在人们面前,哪怕赔上一辈子也要照顾他。可是,凭什么?”
那句“凭什么”就像是一盆浇在炭火上的冷水,哗啦一下浇灭了火焰,气氛也似窗外的冰雪一般逐渐凝固了。
易厢泉安静地站着,也安静地听着。他看着水云与哑儿,问道:“哑儿姐是怎么哑的?”
水云摇头:“其中一位哑儿姐在年幼时高烧不退,司徒爷爷号脉熬药给她,谁知……不小心将药配错,却没发现,给了哑儿服用。当时哑儿姐高烧不退……大病痊愈后,哑儿姐就哑了。”
她说罢,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我的姐姐名为绢云和彤云,彤云姐是死去的那个,她不是哑巴。但是两人要交替出现在大家面前,一人哑,一人不哑,难免惹人疑心,所以彤云姐平日里也不能说话。而且,她在被那个怪物攻击时,也一直只字未言,我们没听到任何呼救。”
语毕,水云冷笑,双目之中充满了怨恨:“她如果呼救了,也许就不会死!”
夏乾心里颤了一下,易厢泉也垂下头去。全村寂静无声,唯独此屋灯火通明,屋内几个人影却都似僵住一般,时不时还集体沉默。
“对于这件事,我从没有理解过,也从来没有赞同过。血缘关系真的这么重要?值得人赔上一辈子?还是说,在我们父亲眼里,”水云的眼神黯淡了下去,“疯魔的儿子比三个亲生女儿还重要?”
“水云,”黑黑赶紧拉住她,“也许你父亲只是愧疚自己丢了孩子,这才嘱托你们……”
水云一把甩开她,瞪眼道:“‘哪怕不嫁人,也要照顾你们的哥哥’这句话也是他说的!我姐姐是他的亲生女儿,不像凤九娘,是用一根金钗买来使唤的!”
夏乾和易厢泉听了这话都是一愣。
夏乾惊讶道:“金钗?”
水云木然道:“凤九娘的爹是个赌徒,以一根金钗的价钱把她卖到了村里的一户人家。”
吴白低声:“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从来没提过。凤九娘以前很温柔,后来才逐渐变得嚣张跋扈。她觉得是金钗误了她一辈子,就拼命攒钱,想把头上的木镶金钗子换成真金的,然后出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