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大闹寿筵(第6/15页)

证人作供完了,宾客们面面相觑。

有个宾客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吃里扒外。主人大展宽容,我可不能让你们走得这样便宜!”伸手就打。

这人的武功其实并不比那两个门客高强,但那两个门客却不还手,让他狠狠揍了几拳。

忽听得两声惨叫,接着“铮铮”两声,两枚铜钱落在他们身旁的假山石上。

接着两只血淋淋的耳朵随着钱镖落下。

那少女冷笑道:“你们可以不理会我说的话,但你们庄主说过的话,你们也当作是放屁么?”

这个人的一双耳朵正是给她用钱镖割下的。

用磨利的铜钱来割耳朵,割的好像刀削一般,齐根切去,这份本领,已是足以令得归府的家丁门客胆寒。

更难的是,满园子挤满了人,刚好是削了那个人的耳朵,并没误伤旁人。

这样的暗器功夫,连威震一方的归元龙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他的手下自是更加吃惊了。

归元龙下不了台,只好装模作样喝道:“不许拦阻他们!”

其实用不着归元龙下令,他的手下见过这少女狠辣的手段,早已是心惊胆丧,哪里还敢无事生非。

他们只是百思莫得其解,为什么那两个门客要“吃里扒外”?这少女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这少女并没给他们什么好处,只是把他们的性命还给他们。

原来他们是早已着了那少女的道儿的。

表面看来,他们并没有受伤,其实他们的胸口都有一个铜钱般大小的红印,这不是普通的伤痕,是足以置人死命的毒伤。因此他们才被迫做这宗交易,用说实话来换取解药。

归云庄里宾客们议论纷纷,归云庄主却是做声不得。他的门客反而帮了他的对头,他有什么好说的?

那办文案的师爷忽道:“庄主,你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不识人心险诈。子曰:君子可欺之以方,你是给人家串同欺骗了!”归元龙精神一振,知道这师爷能言善辩,连忙说道:“请师爷指教。”

那师爷道:“这两个门客是吃你的饭的,按普通情理而论,即使真的是令郎理亏,他们也会帮令郎掩饰的。这个女子也绝不敢请他们作证。但如今他们却做出了不合情理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归元龙装作如梦初醒的样子,说道:“呀,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只道他们是因为知道我平生正直,是以才敢直言无忌。却没想到这是不合一般情理的事。师爷,依你看——”

师爷说道:“凡是不合情理的事,其中必有鬼。依我看,他们多半是受了这女子收买。”

那少女冷笑道:“我是个卖解女子,要是你们这两个门客只需三五两银子就可以收买的话,我大概还出的起。请问归庄主,你的门客是三五两银子可以收买的么?”

园子里挤满客人,有的客人前面有假山石遮挡的,已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师爷可是一脸正经,说道:“收买一个人不限于只要银子的!”少女道:“那我用什么收买?”

师爷不理会她,却对归元龙道:“一个卖解女子,武功是如此高强,依我看她的来历着实可疑。你那两个门客,行事不合理,同样可疑,说不定他们本来就是一党的,这女子更可能是他们的首领。部下向首领效忠,立了功劳,好处多着呢,何需银子收买?”

他说的这番话虽然是强辞夺理,但若要和他认真辩驳的话,还是会纠缠不清的。

那女子忽道:“归庄主,依你看,这位师爷会不会是我的同党?”

师爷勃然说道:“胡说八道,我怎会是你的同党?”要不是忌惮这女子武功了得,怕她重施钱镖割耳的手段,他已是要破口大骂了。

少女说道:“对呀,你当然不会是我的同党。但我说,你也可以和那两个门客一样,给我作证,你信不信?”

师爷莫名其妙,怔了一怔道:“证明什么?”

少女道:“证明归庄主这个宝贝儿子罪该处死!”

师爷是又气又好笑,冷笑道:“你不是发疯吧?”

少女道:“口说无凭,我可以拿出证据。”

师爷道:“好,你拿出来!”

那少女缓缓说道:“归洛英曾逼奸一个姓孔的年轻寡妇,寡妇不堪受辱,自缢身亡。她的公公是个穷秀才,虽然明知归家有财有势,打官司一定吃亏。但气愤不过,他还是亲自写了一张状纸,把归洛英告到官府。请知府大人为他媳妇伸冤。”

“这张状纸落到这位师爷手上,他恐怕知府大人不知归洛英是什么身份,于是附上签呈(即附加自己对应该如何办理这件案的意见,写在另一张纸上),签呈说明了被告是不能被得罪的人物之后,他还拟了批辞,由知府发给审案的法官,如拟办案。结果是将那秀才责打三十大板,革去功名,所告不予受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