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各施手段相争斗哪识柔情已暗牵(第2/6页)

金世遗跳过围墙,身如飞鸟,庄子里虽然防卫森严,但他身形太快,而且又披着庄中武士惯着的毡衣,里面的守卫有一两个人发觉,也把他当作自己人,忽略过去了。

转瞬间金世遗已溜入后园,正行走间,忽听得衣襟带风之声,来到背后,金世遗心中一凛:“这人武功不弱”,只听得那人问道:“葛中,还未到换班的时候,为什么这样快便回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么?”金世遗反手一戳,“咕咚”一声,那人哼也不哼,便即倒地。这人是孟神通的四弟子,武功虽然远不及金世遗,但假若他不是因为误会金世遗是他的师弟,丝毫未加防备的话,大约也可以抵敌金世遗的十招八招,金世遗的踪迹就将不免被人发现了。

金世遗低声笑道:“过了一个时辰,你穴道自解。”将他抛入一个假山洞内,心中想道:“孟神通竟敢囚禁我的沁梅妹妹,我非找他晦气不可!”照着葛中的指示,经过了三棵柏树,果然见有一座石室,屋内隐隐透出谈话的声音。

金世遗伏在假山后面,从窗上的玻璃格子偷窥进去,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三个人影,两老一少,金世遗听人说过孟神通的形貌,认得那个身材高大的驼背老人乃是孟神通,料想那个中年汉子大约便是他最亲信的大弟子,另外一个老人,却就不晓得他的身份了。

金世遗将耳朵贴在假山石上,凝神细听,江湖高手“伏地听声”的本领,可以听出二三里外人马行走的声音,屋内这三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只要不是无声的耳语,金世遗便可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得孟神通说道:“昨夜来的那个女子,八成是厉樊山的女儿,目前弄不清楚的是,天山派的女弟子,不知与她有无关系?那股玉钗也不知是不是她替冯琳的女儿传递出去的?”金世遗心头一跳,“冯琳的女儿”这五个字从孟神通口中说出,李沁梅在孟家庄那是无疑的了。金世遗心中想道:“孟神通既然已知道了沁梅的来历,还敢将她囚禁,胆子确是大得可以。”只听得孟神通问他的大徒弟道:“你昨夜前去追踪,可发现拿走玉钗的人么?”那中年汉子道:“没有,但却意外的发现了另一个人。”孟神通道:“谁?”他徒弟道:“是金世遗!”

孟神通“咦”了一声,道:“这家伙居然又在江湖上现身了,难道他还想来找我比试么?金世遗虽然讨厌,好在他与天山派并无渊源,你且说说,是怎样发现他的?”那弟子道:“我追到了新安镇上,发现两匹大宛马,恐怕是天山派的弟子住在里面,便进去探望!”孟神通焦急问道:“究竟是不是天山派的?”

那弟子道:“那是天山派中的两个小辈。”孟神通“啊”了一声,说道:“他们拿到了那根玉钗么?”那弟子道:“没有,玉钗在金世遗手上。崔玖被金世遗擒获,要迫他说出玉钗的来历,是弟子见机得早,用毒针将他射杀了。”孟神通道:“好,好,金世遗虽然与天山派无甚渊源,给他知道了总是不妙。可是金世遗怎么会得到那根玉钗,而且又要这样穷追究竟呢?真是奇怪!”那弟子道:“不但如此,他还苦苦地追赶我呢。那两个天山派的小辈不在房中,后来我在中途与他们相遇,听得他们一路咒骂金世遗,碰见了我,起初还把我当作金世遗呢!”于是把昨晚的遭遇,详细告诉了师父,孟神通沉吟半晌,道:“原来金世遗也惹了天山派的弟子,咱们可以少担一点心事了。不过,此事若给他们查出,这人爱管闲事,终须传到天山派弟子的耳朵中,那就不妙了,所以咱们还是得想个法子对付金世遗才行。”

金世遗阅历丰富,将听到的说话互相参详,在心中琢磨,当即猜到了几分来龙去脉。心中想道:“那蒙面少女的父亲大约是和孟神通有仇,在这蒙面少女之前,李沁梅误闯孟家庄,孟神通认错了人,将她擒获。后来李沁梅将头上的玉钗,不知托什么人传出庄去,大约是拿来当作信物,向本门中人求援的。帮她带走玉钗的人,可能就是那个蒙面少女,也可能是另有其人,这点暂时不必管它。拿着玉钗的人看见客店门外的马,猜到有天山派的弟子在里面,却误送到我的房间。”只是还有两事未明,第一件是:李沁梅为什么要闯入孟家庄?第二件是孟神通如今既明知道了李沁梅的身份,却怎的还敢囚禁她呢?

金世遗正在琢磨,忽听得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孟师兄,咱们何苦去惹天山派的人,给她赔个罪,早早放掉了她,也省得担许多心事。”这正是金世遗想要知道的原因,竖起耳朵细听,只听得孟神通干笑一声,说道:“阳师弟,你倒说得容易,莫说以我的身份怎能向一个小辈赔罪;就是放她出去,她母亲是个有名的泼辣娘子,也未必便肯放过咱们。而且还有三个大原因,我不能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