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暗系赤绳为月老徒教残泪湿红妆(第3/6页)
金世遗走出院子,院子里停有几辆马车,不过白良骥所乘的那辆,他早已在日间留意在心,所以毫不费力的便找到了。不料揭开那车篷一看,却令他大吃一惊!
只见那个车夫斜斜地靠着车垫,面色青紫,嘴巴张开,似是碰到突如其来的偷袭,要喊还未曾喊得出声似的。金世遗一把将他拖开,但觉他全身僵硬,但身上并无伤痕,而脉息又比常人快得多。饶是金世遗见多识广,急切之间,也瞧不出他受的是什么伤,金世遗禁不住心中一凛,暗自想道:“此人身体已经僵硬,而脉息尚粗,显见内功相当深厚,最少不在白良骥之下,而看这情形,又不似是被人封闭了穴道。咦,这是哪里来的高手,能在瞬息之间,便令他受了这等莫名其妙的伤?”
金世遗醉心武学,若在平时,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从这人的受伤情状,推究那个伤他的人的武功。但此时此际,他还哪有心情及此?当下跳上马车,只见一个五尺来高的铁箱,箱盖四边有蜂巢也似的许多小孔,金世遗轻轻一揭,便揭开了,里面却是空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只是闻到一阵微带腥味的魔鬼花香,金世遗翻遍了马车,也不见钟展和李沁梅的影子。
金世遗是个江湖上的大行家,见此情形,便知:“白良骥定是把他们放在这箱子里面,那两个人开不了这个箱子,不知用什么手法,在箱盖周围弄了许多窟窿,这才把它打开。看这些蜂巢也似的小孔,似是金刚指的功夫,但天下哪有这等深厚功力的人,一指便可洞穿铁板?”
金世遗疑惑不定,伏地一听,那两个人的脚步声大约已到了一里开外,金世遗心道:“不管他们是谁,我且追上去看看再说。”立即施展了绝顶轻功,不过一盏茶的时刻,便在郊外的一个荒岗追上了那两个人。
一望见这两个人,金世遗不觉哑然失笑,他起初胡乱猜疑,不知是何方高手,却原来是他的老朋友——冰川天女和她的丈夫唐经天。刚才的疑团,也就一一有了答案。想来定是那“车夫”察觉有人来到,正想张口大叫之时,便给冰川天女的冰魄神弹打入他的口中,令他全身僵硬,至于那铁箱的许多小孔,当然是唐经天用天山神芒所弄穿的了。
只见唐经天背着钟展,冰川天女背着李沁侮,向前疾奔,金世遗心道:“他们虽不如我刚才所想像那般的具有绝顶神功,但比之三年之前,却的确是高出了不少!”
按说金世遗发现了是他们二人,便当罢手,但他一心一意要促成钟展与李沁梅的好事,若然罢手,却又与他原定的计划不符,他踌躇了片刻,决定和唐经天夫妻开个玩笑,抓起了一片泥土,捏成碎粉,运气一吹,那撮碎泥土在唐经天夫妻的头上纷落如雨!
唐经天本就准备有敌人追来,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金世遗撒出那把碎泥虽然分量极轻,也带着咝咝声响,唐经天一觉有异,立即一记劈空掌打将出去,泥屑纷飞,但有一颗黄豆大的砂粒,却在唐经天的手背擦过,虽未皮破血流,却也令他感到隐隐作痛。
唐经天大吃一惊,放下了钟展,游目四顾,搜索敌踪,金世遗的轻功远比他高明,又早已躲进树林里面,唐经天瞧不见敌人,更是吃惊,心道:“难道是孟神通追来了?”
这时冰川天女也放下了李沁梅,夫妻俩仗剑而立,准备应付劲敌,金世遗若然只想夺走钟李二人,那是易如反掌,难就难在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真面目,毫无声息地将人劫去。
唐经天朗声笑道:“这两人是我的师弟师妹,阁下将他们擒去,我不能坐视不救,瞧阁下身手,当非鼠窃狗摸之辈,若是与我天山派有甚梁子,唐某夫妻愿接下来!阁下何苦与小辈为难,更何须弄这等鬼鬼祟祟的伎俩?”在唐经天的心目中,以为这个戏弄他的人必定是将他师弟师妹擒去的人,所以有这番说话。
唐经天这番话说得不亢不卑,甚为得体,金世遗听了,掩着嘴几乎忍不住笑,忽听得“噗嗤”一声,有人却先笑了出来。
只见树林边人影一闪,厉胜男现出身来。她手中拿着一把宝剑,在朦胧的月光下,吐出碧莹莹的寒光,正是唐经天那把游龙宝剑。
厉胜男嘻嘻笑道:“不敢,不敢!唐少掌门你怎么向我自称小辈呢?”
唐经天这一气,非同小可,“嗖”的一声,一枝天山神芒立即电射而出,厉胜男横剑一削,将那枝天山神芒削为两段,又嘻嘻笑道:“果然是把宝剑!久闻天山二宝,神芒坚逾金铁,宝剑利可断金,如今看来,确是宝剑更胜一筹!”
在她说话的时候,冰川天女也已接连发出了三颗冰魄神弹,厉胜男身形飘忽,忽东忽西,三颗冰弹都从她身边掠过,转眼间她已扑到了唐经天跟前,相距不到一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