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解困扶危闻恶耗伤情怀旧上襄阳(第3/7页)

金世遗扶了厉胜男进那间用门帘隔开的卧房,说道:“你们出去招呼客人吧,我给他先换敷金创药,不必劳动你们两位老人家。那锭银子,你也不必找了,就当作房钱吧。”

厉胜男待他们走后,立即问道:“世遗,你这是闹什么玄虚?”金世遗笑道:“我给你去买一套衣裳,你也该回复本来的面目了。”厉胜男道:“这敢情好。不过,恐怕你还有别的事吧?”金世遗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瞧那两个人有点可疑,想看一看他们是什么路道。反正你也要运功疗伤,这间房正合你用。我去去就回。”其实,他还是瞒了厉胜男,他是早已知道了白路二人的身份的。

厉胜男微笑道:“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独自跑的,好,你去吧!”听她的语气,她显然已知道了金世遗有些事情还瞒着她。金世遗不由得感到有点内疚于心,想到她病伤未愈,几乎要打消了去追踪那路白二人的念头,但另一个人的影子却在吸引着他,再想到厉胜男有宝剑防身,又有许多歹毒的暗器,虽然功力未曾恢复,但对一般的武林高手,已尽可应付裕如,这样一想,他好像找到了为自己辩解的理由,终于放心去了。

金世遗那匹马是匹蒙古良驹,快马加鞭,不消一顿饭的工夫,已望见了那两个人。路白二人这时正走到三岔路口,白英杰幼年随父亲到过京城,勒马一看,说道:“走东边这条路。”

金世遗正要策马追去,就在这个时候,西边那条小路,忽地有两匹快马疾驰而来,霎眼之间,便抄过了路白二人的前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路英豪大怒,反手拔剑,白英杰较为慎重,止住了他,叫道:“朋友,请借一借路!”话犹未了,前面那骑的高个子忽地手掌一抬,路白二人只觉寒飚刮面,吃了一惊,他们那两匹坐骑也忽地一声长嘶,跳了起来,路白二人急急翻身落马,只见那两匹坐骑好像发了狂似的,跳跃了几下,忽地口吐白沫,倒了下来,哀嘶不已。

金世遗认得这两个人是孟神通的弟子,那个高个子而且是孟神通门下功力最高的大弟子项鸿,另一个则是孟神通的三弟子郝浩。金世遗见项鸿一个劈空掌就打翻了路白两人的坐骑,心中想道:“几年不见,这厮的修罗阴煞功原来也练到了第四重了。怪不得这两匹坐骑禁受不起。”

这时,白英杰也已动了真气,沉声问道:“我与你们何冤何仇?你们何故将我的坐骑害了?”

项鸿冷冷说道:“我家小姐呢?”白英杰怔了一怔,道:“什么你家小姐?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何人?”项鸿冷笑道:“姓白的小子,你还装什么傻?你们到襄阳谷正朋家里作什么?快说,你把我家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金世遗这时离开他们还有大半里路,但他们的说话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呆了。原来他之所以要追踪路白二人,甚至忍心抛下了尚在病中的厉胜男,为的就是想向路白二人打听谷之华的消息,想不到现在却在项鸿的口里先说了出来。他所说的“我家小姐”,毫无疑问,指的当然是谷之华。

路英豪大怒骂道:“胡说八道,谷姑娘是我的师妹,你是她的什么人,竟敢冒认她做你家小姐?”

项鸿冷笑道:“你的师妹?你们的掌门曹锦儿不是早已把她逐出门墙了么?”路英豪怒道:“这是我们本派的事情,不必你来多管!”白英杰道:“两位有所不知,谷姑娘早已重归邙山门下了。”路英豪长剑业已出鞘,“哼”了一声道:“白师兄,何必与他们多说,只问他们让不让路!”

项鸿笑道:“郝师弟,这浑小子竟敢在咱们面前强横霸道,这不是可笑得紧么?嘿,嘿!你要是不讲理的话,咱们就是不讲理的祖宗!”路英豪睁大了眼睛,忍着了怒气道:“听你们这么一说,你们倒像是满有道理似的?不错,我们到襄阳谷家寻找我们的谷师妹来着,这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有什么道理?快说,快说!”

项鸿有意戏耍他,哈哈大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就算谷姑娘是你的师妹又怎么样?天、地、君、亲、师,这是每家人家都供有的牌位,你总该知道吧?师父虽属尊长,但总比不上亲生的父亲吧?何况那曹锦儿不过是她的师姐,你们也只是她的师兄!我奉了她亲生父亲之命,要找她回家,她的下落,我怎能不管?快说,你们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白英杰早已猜到他们是孟神通的弟子,正在暗运少阳神功,准备与他们的修罗阴煞功对抗,所以由得师弟与他们吵嘴。路英豪却是个耿直的人,在他心目中,从未曾把孟神通当作谷之华的父亲,因此在那两人称谷之华做“我家小姐”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想到孟神通这方面去。这时如梦初醒,怔了一怔,立即暴跳如雷,大怒骂道:“原来你这两个坏蛋是孟老贼的奴才,哼,哼,我正要找你们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