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尸两命02(第2/5页)
钟春髻提剑在手,“各位尽管放心,钟春髻当拼死保各位功成圆满。”池云冷冷的道,“只怕就算你拼死也保不了什么圆满。”唐俪辞举袖一拦,含笑挡在钟春髻面前,“不可对钟姑娘无礼,生如你这般倜傥潇洒,语言本该客气斯文些。”池云两眼一翻,“老子便是喜欢惹人讨厌,如何?”唐俪辞道,“不如何,个性顽劣而已。”他对古溪潭微笑,“事不宜迟,各位着手进行,我与钟姑娘门外守护。”古溪潭点头,沈郎魂在萧奇兰身上按了几下,点住数处穴道,刺下数枚钢针,开始详细解说如何运气合力,各人都是此中行家,各自出手,缓缓开始运气,待经脉驳接真气贯通之后,再开胸治疗碎骨之伤,比较妥当。
唐俪辞和钟春髻并肩站在门口,钟春髻望着门外坟冢,幽幽一叹,“此次鬼丸风波,不知几时方休,又不知几人不幸,世上多少避世高人,如若都能出关为此出力,那就好了。”唐俪辞望着屋外梅林,没有说话,钟春髻看了他一眼,此人容貌秀雅,举止温文得体,又是干国舅、万窍斋和池云之主,不知在此事之中,能起到怎样的作用?人走到如他这一步,权利两得,又如此年轻,为何眼色如此……如此……她低下头来,不敢直视唐俪辞的眼睛,那是一双秀丽之极的眼睛,然而眼中神色复杂多变,多看两眼,不知为何,自己就有心力交瘁之感。
他神秘莫测,看似白面书生,她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他躯体之内,内心深处,必定和外表不同。
“钟姑娘在想什么?”在她心神不定之际,唐俪辞微笑问,他虽然没有看她,却似乎把她看得清清楚楚,“或是感慨什么?”
“没什么。”她低声道,“唐公子能和池云沈郎魂为友,我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唐俪辞微微一笑,似乎在这清雅绝伦的居所,白梅的幽香也让他有些神思飘散,本想说些什么,终还是没说。
房里被沈郎魂放在椅上的凤凤突然放声大哭,唐俪辞回身将他抱了出来,凤凤立刻破涕为笑,牢牢抓住他的灰发。“唐公子生来便是此种发色?”钟春髻的目光移到唐俪辞发上,满头银灰长发,实是世所罕见。唐俪辞举手一掠发丝,“听说江湖中也有人满头白发,其人就叫做白发,不是么?”钟春髻点头,“我和白大侠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的白发和老人的白发一般无异,你的头发却是银灰色的,从未见有人天生如此。”唐俪辞微微一笑,“那你便当我天生如此罢了。”钟春髻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此人神秘,说话费解,她顿了一顿,还是不再深思的好。
过了片刻,“春意无端贯青华,草木曾萦几家绿,云菩提,梅花碧,何处琴听人声泣。”唐俪辞倚门而立,轻轻蹭着腕上银镯,“钟姑娘风采怡人,想必雅擅诗词,不知此词如何?”钟春髻在心中反复斟酌过几次,“不知是何曲?”唐俪辞道,“我也不知是何曲,很久之前,听人唱过。”钟春髻道,“词意淡雅出尘,不知为何,却有凄婉之声。”唐俪辞微微一笑,“那写此词的人,姑娘以为如何?”钟春髻沉吟道,“想必是出尘离世、心性宁定的隐者,方能观春之静谧。”唐俪辞道,“嗯,此词我问过三个人,三人都是当世名家,大致之意,与姑娘相同。可惜……”钟春髻微微一怔,“可惜什么?”唐俪辞眼望梅林,梅林清雅如雪,宛若词意,“写这词的人,是我的挚友。”钟春髻道,“是你的挚友,那好得很啊,有何可惜之处?”唐俪辞道,“我那挚友风采绝世,慈悲心肠,无论是人品容貌,堪称天下无双……我没有见过美人六音的风采,但深信我那挚友绝不在六音之下。”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因为平淡,所以听起来很真,钟春髻心道你也是翩翩公子,既然你如此说,那人想必真是人间罕见的美男子了,不过男子汉大丈夫,美不美又有什么干系?只听唐俪辞慢慢的道,“在他当年的住处,也有这一片梅林,他也爱梅,这首词是他住在梅林中时,为梅叶而写。可惜的是,如此风华绝代的挚友,在我喝的酒中下毒,将我打成重伤,掷入水井之中,然后往井中倒了一桶桐油,放了一把大火。”
“啊!”钟春髻低声惊呼,“他为何要害你?”唐俪辞微微一笑,“因为我是邪魔外道。”钟春髻浑然不解,唐俪辞一只白皙的手指按在唇上,不知为何,竟能吹出曲调,幽幽清清,乃是陌生的歌谣,离世绝尘的清雅之中,蕴涵的却是丝丝凄凉。几句调终,唐俪辞叹了一声,“我是邪魔外道,所以不明白,菩萨为何也会入魔?是我害的吗?”钟春髻不明他意中的恩恩怨怨,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唐俪辞又是微微一笑,“我心有所思,却让姑娘糊涂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