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生死一掷,剑气如虹(第2/3页)
又一次,公子琮凝立楼头。还是昨天那件衣服,只衣襟袖口多了几点田廉的血迹,但公子琮整个人的气度,已经不似昨日那般潇洒自如,七分是悲伤,三分是愤懑。
黎启臣右手按着剑柄,全神贯注地看着下面的动静。
下面只有六个人了,人人身上都溅着血,其中一个人手臂上受了伤,不知道扯了谁的衣服,胡乱包扎成一团。
那虬髯大汉的脸上也有一道剑伤,衬得整张脸更加狰狞可怖。只听他嚷道:“果然那田廉跟你们是一伙的,现在拆了楼梯,可见宝物就在楼上,速速拿出来,让爷省些力气!”
公子琮冷笑道:“昨天几只金铃,已经杀了你们七个人,若给你们大宝藏,只怕一个都剩不下了吧?”语气中的讥诮轻蔑十分明显。
虬髯大汉大怒,吼道:“少废话!快把宝物拿出来!不然一把火把你们烧成焦炭!”说完一挥手,其中两人手里举着火把,向前踏上一步。
公子琮哈哈大笑:“尽管来烧,这里全是珍珠玉石,烧起来的噼啪碎裂声,只怕比爆竹还好听。”
虬髯大汉一呆,怒道:“少唬我!我就要金子!金子是烧不化的。什么狗屁珍珠玉石,又易碎又不易出手,只有金子才是最实在的!”
黎启臣回头瞥了一眼晏薇,只见她在室内忙着煎煮那些铜片玉片。于是回过头来朗声说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给你们,换你们两匹马,我们即刻离开。”
虬髯大汉眼珠一转,道:“你们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先拿出来看看,看值不值两匹马钱。”
晏薇从室内捧着那玉函出来,低声说:“药我已经收到革囊里,这个可以给他们。”
公子琮接过玉函,双手一举,说道:“没有金子,只有玉,既然不要,那就碎了它吧!”说着作势要往地上摔去。那虬髯大汉显然也是识货的,见状大惊,忙伸着手臂要去接。
公子琮轻蔑一笑,说道:“这个一百匹马也值了,换不得你两匹马吗?”
那虬髯大汉张着手臂等了片刻,见公子琮并无将玉函抛下的意思,忙一转头,命人牵马过来。
只来回几句对答,公子琮立刻便占了上风,又找回了昨天那种感觉,高高在上,掌控全局。
黎启臣回头瞥了一眼晏薇,只见晏薇正在从沸水中一枚枚捞出那些铜片玉片,心中略定,其他要带走的东西早已经收好,只待马来,就可动身。再转头看公子琮,只见他不紧不慢,拿出一方丝帕,细细地擦拭那玉函,又举起玉函,对着阳光细看,似是爱不释手,引得那虬髯大汉抓耳挠腮,心痒难搔。
只片刻,马便牵来了,他们少了七个人,马自然富余了出来。
黎启臣正要招呼晏薇,却听得身后晏薇一声惊呼,猛回头一看,却见厅内一人持着剑,正在抢夺晏薇手中的包裹。
“住手!”黎启臣大喝一声,拔剑疾刺过去。那人也很机灵,左手一带,踏上一步,右手一探,剑已经横到了晏薇颈上。
黎启臣却未等他出声威胁,手中剑势不减,直刺那人咽喉,那人撤步一避,黎启臣左手的食指拇指已然捏住那人的剑尖,发力一抖,那人便拿捏不住,剑脱手而落,发出锵啷啷的清越声响。这一招竟然和之前公子瑝对童率使过的那招极为相似。这一切如电光石火一般,晏薇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黎启臣一把拉到身后护住,几茎断发,絮一样缓缓飘落,当真是间不容发,有惊无险。
黎启臣没容对方喘息,再度猱身而上,直刺对方胸膛,竟是杀招。那人手中无剑,已经乱了方寸,眨眼间只见一片血雾爆开,那人倒地而亡,竟没发出一丝声响。黎启臣剑尖垂着,滴着血,大踏步地走向门外,经过那掉在地上的包裹时,一俯身,轻舒猿臂,便把它纳入了怀中。晏薇此时才反应过来,负起早已收拾好的另一个包裹,快步跟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楼下的人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
公子琮依然捧着那玉函摩挲,似乎依依不舍。黎启臣却知他只是故作姿态,吸引楼下几人的注意力。楼下几人见到满身是血的黎启臣,都是一惊。黎启臣轻笑一声,说道:“现在才真正只剩六个人了,你们后窗上来的那个兄弟,已经归天了!”
公子琮淡淡地接口道:“少一个人也好,大伙儿可以多分一些。把马牵近一些,一手交马,一手交玉。”说着举了举那玉函,轻轻地放在楼上的地板上。又从手上取下一个玛瑙指环,举起来对那牵马人道:“这是赏你的。”
果然这些人已经被财帛迷了眼,竟无一个人发难为同伴报仇,只见那牵马人双眼发直,径自把马牵到楼头的正下方。公子琮一抬手,把那玛瑙指环抛了出去,却抛得稍远,那牵马人生怕指环被别人抢了去,放开缰绳后退几步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