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河正宗(第10/11页)
焦飞一口就断然拒绝,这等表现让苏真也暗自称赞一声:“这个师弟不曾泯灭了天性,知道体谅他人难处,又不受美色迷恋,是个修道人的心性。”
这女孩儿听得焦飞语气中绝无转圜余地,猛然抬起头来,一双剪水双眸中都是怨恨之色,怒道:“什么叫冤冤相报?我们一家本来幸福美满,放牧打猎何等快活?如果不是玉真公主看上了我哥哥驯服的黑风,非要持强抢夺,怎会让我一家有如此大惨事?她做下这种没人性事情,难道不该受报?”
焦飞无言以对,苏真却冷笑一声道:“山阴部虽然比不上匈奴,突厥两部,也有十余万人口,控弦之士两万余。玉真公主身为山阴部大可汗的爱女,什么好马没有?就为了一匹好马,她敢不惜跟北辰部翻脸么?我常经过此地,北辰部和山阴部一样,都投奔了大唐,两家素来交好,从无龃龉。看你的武功身法,定是得了北辰部大漠刀法真传,这刀法乃是北辰部不传之秘,非部中贵胄不得轻传,我怎么从未听过玉真公主杀了北辰部哪位贵胄全族?”
焦飞暗道一声惭愧,自忖道:“我还是差了经验,没有苏真师兄这般洞彻,居然险些给这女孩儿骗了。不过她如此怨恨,也不似假的,其中必有内情!”
苏真身为天河剑派的六大弟子之一,经常来往中原之地,对西域诸胡的事情,也了如指掌。只是他身为修道的人,不大管这些俗世的事儿,却不是心中无数。当苏真拿出来道门大派弟子的气度,三言两语就剖析了这女孩儿话中的不尽不实。
这女孩儿怒道:“我们张家是新归附北辰部的人,北辰部的大可汗怎会帮我们家出头?难道不是部落的贵胄就这般该死么?我父亲帮了北辰部也不知多少,没想到却落得这个下场。我能学到大漠刀法只是因为我父亲生前是北辰部的法师,只恨我父亲说,他的法术传男不传女,不然我早就把这些人一个个杀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能学到大漠刀法。不拘是哪个部落,能够奉请到一位法师,都会尊敬的什么也似,自然不会吝啬族中的武技,甚至很多西域胡人部落的武技,都是奉请来的法师传授下来。不过他父亲身为法师,地位尊崇无比,玉真公主怎会为了一匹马就去得罪?”焦飞心中疑惑,却也不再开言,只是任凭苏真决断此事。
苏真微微沉吟,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过得一会才说道:“原来你是张青枫之女,怪不得不似西域胡姬般眼眸色做青碧。我不会帮你报仇,却可以传授你几手法术,焦飞师弟把你得自禾山道的法器赠送她几件罢!”
焦飞想了一想,把浑天幡,五马浮屠,玄阴斩鬼符等六七件禾山道法器取出,递给了这女孩儿。苏真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道:“焦飞师弟,你把五阴袋也给了她罢!等你回到天河剑派,迟早也要领一件本门的储物法器,五阴袋这种东西,本派的弟子还是不要带在身边的好。”
焦飞闻言微微一愣,不过他倒也没迟疑,顺手把五阴袋取出,连里面的东西都一并扔给了那女孩儿。
苏真手指一点,正中那女孩儿额头,那女孩儿一身武艺,却来不及躲避。本来两人相距有三四步,苏真身子也没有动弹,念动指到,神乎其技。焦飞看了这才晓得,这位苏师兄不但道法惊人,武艺也极厉害,刚才的一招,他边思水府所得武经,却没有一招能破解了这一指。
“我打入你识海中的玄阴诀,正合祭炼禾山道的法器,有了这些法器,你只要努力,报仇也不难。只是不管你是否报了家仇,都不可把今日之事说与人知,不然只要你那边开口,把此事说了请出去,我这里就知道,定会把所有知道此事之人尽数杀死。”
苏真叮嘱完这女孩儿,袖袍一拂,把这个女孩儿送出了帐篷,喝道:“去吧!此后你与我们天河剑派再无干系!”
焦飞听得帐外脚步声细碎,那个女孩儿已经走了,这才问道:“苏师兄,那个张青枫是什么人物,您为何肯帮他的女儿?还让我把禾山道的法器尽数送了出去?”
苏真叹了口气道:“张青枫是我的一个徒儿,只是他不肯用心修道,却贪恋人间温柔,被我逐出了门下。他就携带妻女在北辰部受了供奉,没想到还是难逃一死。那些禾山道的法器,虽然对焦飞师弟你暂时有些用处,但最多等你修炼天河正法到了炼气入窍的境界,就再也没有用了。何况我们天河剑派的弟子,居然使用不入流的禾山道法器,说出去岂不是笑话一件?”
焦飞心中虽有许多疑问,想知道张青枫怎会被逐出师门,又怎会一身法力,却被玉真公主这等凡俗之人杀死,但是见苏真似乎不想谈及此事,也不敢追问了。只是顺口问道:“苏师兄,其他的禾山道法器也还罢了,失了五阴袋却是麻烦了许多,我连干粮粮草都在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