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离仙梦,幻作别样春霞(第2/4页)

“你哭了。”

“为什么?”

长公主十分不解。

“因为你要离开一个人,伤心了。”

“啊?!”

对先前之事浑然懵懂的长公主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呵~”

看着自己这倔强孤绝的大女儿,西王母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肜儿,你可还记得廿年前的赌约?”

“……记得。”

幽韵涵淡的昆仑仙女略有些迟疑。停了一停,才道:

“莫非……母后赢了?”

“正是。”

“不可能!”

就和她之前小少女的形态一样,高傲的长公主忽然变得情绪激烈:

“母后!别说区区二十年,就是二千年、二万年,我也不会青睐任何一位仙神!”

“呵……”

西王母笑了:

“你确实不会。”

“是嘛!我就说……”

少有开怀的长公主这时也莫名高兴。只是这欣喜之语还没说完,却见王母已微笑接言:

“肜儿,你确实不会对任何一位仙神上眼。这回你看上的,是一个凡人。”

“啊?!”

乍听王母之言,琼肜公主蓦然睁大眼眸,结结巴巴地说道:

“母后是说,凡、凡、凡人?”

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刚才听错。

“不错。”

却听那西王母斩钉截铁地肯定:

“就是凡人!”

“是、是那卑贱的……凡人?”

昆仑公主还有些不死心。

“哈~是凡人。”

看着气鼓鼓的女儿,西王母依旧这般回答。得到三番五次的肯定,只记得二十年前之事的长公主沉默下来。这时候,好像一切都静了下来,只有远处间断传来几声仙鹤的清唳,叫声清凉而悠然。

就这样静默了一阵,长公主突然又开口说话:

“母后大人!”

这时她已加重了语气,看着西王母,强硬说道:

“母后,您可是西方之长,仙神至尊,可不能信口言说,诓骗女儿!”

“哈哈!”

见女儿故态复萌,还是这般桀骜不驯的模样,西王母哈哈一笑,道:

“肜儿,早知你不信。现在我便带你去苑后镜山一行!”

“好!”

琼肜毫不犹豫跟着西王母朝阆苑之后迤逦而行,转眼便到了那镜山之前。原来,这西天昆仑,传说在西王母悬圃的阆苑玉台侧后,有玉山一座,名为“镜山”。镜山不高,约百仞有余,山体皆为淡白青玉;其南侧峭立如壁,石光如练,恰似一面光明铜镜,这“镜山”之名便由此而来。传说中,这昆仑镜山玉璧能照见人心,十分神奇。

再说西王母,携长公主来得此处,这法渊如海的西方尊者只轻轻低叱一声:

“开!”

那韬光养晦的镜山忽然大放光明,南侧百仞石壁上突然现出一幅幅画图,就如风景屏风一般!

不过,与世间寻常装点厅堂的画屏不同,此刻镜山玉璧上如走马灯般现出的,却是一幅幅生动的图画;若仔细看,便好像其中另有一个世界,真实的场景此起彼落,宛然便似一个个正发生在面前!

“肜儿——”

对着此刻光明镜山上活动的图景,西王母转过脸来,对女儿说道:

“肜儿你仔细看那人——那便是你这二十年下凡之中,无时无刻不牵挂之人。自罗阳竹道初相识,再到千鸟崖月下遭遇,你便认他做长兄。其中具体如何,你慢慢看。”

说到这里,西王母发现自己女儿已被镜山重放的图景吸引,便不再多言。

“这……?!”

王母不再多话,那往日比她更加冷僻的长公主,却越看越不能平静。

“母后!”

不到片刻功夫,她便叫了起来:

“你看你看!”

她少有失态地嚷道:

“母后你觉得我会叫这样一个人‘哥哥’?!”

往日昆仑仙众心目中“喜怒无常”的长公主,现在更是喜怒无常。才过了不到一小会儿,她便又气冲冲叫了起来:

“母后你再看你再看——我会为了等这人出去办事回来,就坐在这破山口、顶着风等他半天?!”

“哎呀!”

自己话音未落,一眨眼功夫她便又叫了起来:

“什么?!母后你看看你看看,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人带回一根糖葫芦,就扑上去哥哥长哥哥短地讨好半天?!”

“这……”

被问过这几次,西王母看着自己女儿,笑着答她:

“你会啊!因为你变身凡尘,那真正本性便显露出来啦。”

“哼!”

听得母亲之言,骄横的长公主气得玉靥通红,怒冲冲道:

“母后!这又岂是我本性!您这镜山,实在不准!”

“呵!”

见女儿焦躁,西王母依旧平静答言:

“肜儿,别使小性。这镜山之上早已遍涂瑶池电光草汁,我在凡间你所经之处也都洒下电光草粉。肜儿你岂不知,这瑶池之畔的电光草神性最为奇特,无论相隔千里万里,一对电光草粉总按相同轨迹运转。以它存作影像,如临波照影一般,又岂会参差?你还是安心观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