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两番负气 陈圩下书 无限关情 吕村涉险(第3/4页)
湘英还要还言,云凤见湘英连顶许超几次,有些过意不去,便抢答道:“湘妹不说原因,无怪许兄不知。只因那日湘妹听令兄谈起梨花枪,知道许兄也会,因令兄初来面生,不好向他求教,转问许兄,许兄又推在令兄身上。后来许兄到鱼神洞防守,令兄经大众相求,一时高兴,便在这空场上将枪耍了出来。也是湘妹聪明,一看便会。我也从旁记下几招,天天来此练习。许兄既是此中能手,又是家传,令兄已走,我们正愁无处请教,如有错误之处,还望许兄改正才是。”许超道:“二位如此天资,真是令人万分佩服。不过我还没学全,慢说二位已尽得此中奥妙,即使稍有不到之处,我又如何能改正过来呢?”
湘英平日本同许超感情很好,自从那日学枪赌了十多天气,虽然抱定宗旨不理许超,谁知许超连受白眼,依旧殷勤,未免教湘英有些过意不去。想再理他,又因在云凤面前说了满话,怕云凤笑她。直至今日许超来请她到前面去,不住地用言挖苦,许超还是丝毫不动火,和颜悦色,任她讪谤,渐渐也有些气消心转。后来云凤看不下去,说了实情,又同许超客气了几句。湘英人虽性傲,学武艺却极虚心,深怕学不完全。本来就疑心许钺演时藏了几手,正苦干无从求教,满拟许超是学全了的,只不过不好意思问他。一听云风向许超求教,许超又和前日一样推三阻四,不禁勾起旧恨,心头火起,冷笑道:“姊姊也是多事,你问他,他还肯说实话?人家是家传,肯传外姓吗?我们那天也无非见猎心喜,学来解解闷罢了。要说真学的话,不学还好,学会了也无非被人家绑了起来做俘虏,还有什么别的好处?”
许超见湘英出口就是别扭,自己尽自赔小心,反招出她挖苦自己过鱼神洞被擒之事。年青人大半好胜,觉得当着云凤没了面子,不由把脸色一沉,答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胜负乃兵家常事。我平日又未说过什么自负的话,夜探鱼神洞中了妖法,被人擒住,并非我学艺不精之过。恐怕除了真正有名的剑仙高人,无论谁遇见妖法也躲不了吧?大妹既然以为我那日不教是藏奸,我再三赔话,都不理我,今日又屡次挖苦,我也无颜在此。且等破了吕村,同陈、罗二贼交手之后,告辞就是。”说罢,回身就走。
许超自那年逃出,便流落在戴家场,为戴衡玉的父亲戴昆收留,传他武艺,同湘英青梅竹马,厮守了好几年。后来戴昆临终,把许超介绍给颠僧马宏门下。学艺五年回来,原想见了衡玉兄妹,回家省亲,不想又因吕村之事耽搁。当时湘英业已长大,郎英女美,故侣重逢,虽不似小孩时节随便,内心情感反倒更密。许超见她性傲,又是义妹,总让着她几分,二人从未红过脸。今日双方言语不合,决裂起来。许超走后,湘英不怪自己说话太过,反而越想越生气,连前面都不想去。还是云凤苦劝,才一同往前面走来。走到厅堂,见许超尚在门口徘徊,回头看见她二人走来,才走了进去。云凤知道许超拿不准湘英来不来,进去没有话说,所以在门口等候。见湘英气得粉面通红,一时不好再劝,只得一同走了进去。远远听见许超对白琦道:“大妹同凌姑娘在后园练得好枪法,现在后面就到。”云凤听了暗暗好笑。说时二人已到跟前,除凌操外,大家俱都起身让座。
白琦招呼众人就座之后,便当场道:“再过不多几日,便到与陈、罗二贼相约日期。这次忽然中间又加上吕村中人与我们为难,事情很是棘手。现在为期已近,因为有吕村加入的原故,我们除了加紧防备外,还得在期前请一位到陈圩去下书与陈、罗二人,就说二月初三,我们到陈圩赴约;他们如果不要我们去,要自己来,也随他们的便。就此探看一些动静,好作交手准备。否则我们去打陈圩,吕村却从鱼神洞捷径来潜袭我们的后路,我们人单势孤,岂不难于应付?索性与他们叫开倒好。如果要我们去赴约时,除留下两位守庄外,大家都一同去,自是不消说的。假如他们两处联合而来,我们这个村庄虽然不少会武艺的人,但是这次交手不比往年流寇容易对付,来者很有几个能手。本村壮勇,只能从旁呐喊助威,加紧料理埋伏,不可轻易上前,以免误伤人命。最好是用打擂台的方式,在前面广场上盛设酒宴,搭起一座高台,等他们到来,便请他们先行入席,就在席前上台,一对一地交手,以多杀为勇。起初以为只要对付陈、罗二人,所以宁愿到陈圩去赴约。如今加入了吕村,还有两个会剑术的人,所以如能办到此层,最为妥当。不过当初原说我们前去拜庄赴约,改作请他们赴会打擂,他们必定以为我们倚着戴家场山谷险要,有些怕他。去的人必须胆大心细,还要能言善辩才行。并且我们明知陈、罗二人俱在吕村,而吕村呢,上次是我们去探他们的动静,后来并未前来寻衅,总算没有破脸。在他们未明白现身以前,惟有装作不知,径往陈圩下书,问出主人不在陈圩,然后托陈圩的人引到吕村投信,就便带一张柬帖拜庄。不知哪位愿意辛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