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回 挥宝扇 祥光驱邪眚 服贞水 脱骨换灵胎(第5/6页)

二凤正在宫外避水牌坊下面,用海藻引逗灵兽龙鲛,一见大家安然归来,好生欢喜,连忙迎了入内。金须奴看出三凤、冬秀二人心意,不愿他在侧侍立,便即托词避开。好在重劫又脱过了一关,又得了一件至宝,一心记着白谷逸嵩山少室之约,每日除苦心修炼外,静候到日,取用天一贞水,再往赴约不提。三凤、冬秀始终憎恨着金须奴,回宫以后,便提议:那部天书副册可是她和冬秀二人费了许多心血,自己还白丢了一件宝物未要,才得到手。大家空入宝山,只金须奴一个便宜,独得了一柄宝扇,回宫又不交出。此书不能和他一同修炼,方显公平。初凤、慧珠自在火海中服了灵丹,神明朗澈,照白、朱所说,料定金须奴异日别有仙缘。闻言只笑了笑,也未劝说。三凤见大姊不拦,越发逞强,索性与金须奴说明,众人练习,不准入内。金须奴原本志不在此,也未介意。二凤人较忠厚,看了倒有些不服,因为初凤不说话,虽不相劝,由此却对金须奴起了怜意。

众人在宫中潜修到了第三年上,金须奴功行大进,已深得《地阙金章》秘奥。这日开观他师父留的最后一封遗偈,得知还有数日,便是天地交泰,服贞水之期,服后便可脱胎换骨,有了成道之分,忙和初凤说了。初凤便告知众人,定日行法,助他服用。这三年工夫,除三凤、冬秀仍是与他不睦外,二凤已是另眼相看,听说他服了贞水便可换形,真是欣喜。照这偈上说,服水那一天,须要一人在旁照应,七日七夜不能离开一步。初凤看了三凤一眼,然后问:“哪位姊妹愿助他一臂之力,成全此事?”三凤道:“他一个奴才,又是个男的,据说服后赤身露体,有许多丑态,你我怎能相助?除非叫他另寻一个人来才好。”初凤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金须奴固是关系着他一生成败,便是在旁照应的人,因为当时法坛封闭,不到日子,无法遁出。金须奴服水之后,要待第三日上才能恢复知觉。醒来这三四天工夫,本性全迷,种种魔头都来侵扰,不到七日过去开坛时节,不能清醒。一个受不住他的纠缠引诱,立时坏了道基。自己要主持坛事,别人无此道力。三凤和金须奴嫌隙甚深,如允相助,金须奴素来畏她,易于自制,比较相宜。偏又坚不肯允,闻言好生踌躇。二凤见三凤作梗,初凤为难神气,心中不服,不由义形于色道:“助人成道,莫大功德。何况金须奴与我们多年同过患难,他是自甘为奴,论道行还在我等之上。当他这种千年难遇的良机和毕生成败的关头,怎能袖手不管?我们以前终日赤身露体,也曾在人前出现,都不知羞,现时都是修道人,避甚男女形迹?以他功劳而论,便是我们为他受点罪,吃点亏,也是应该,何况未必。就是等他初次换形醒转之时,为魔所扰,有甚么不好举动,我们也并非寻常女子,可以由他摆布。再说他灵性既迷,平时本领决难施为。事前我们既知那是应有之举,而且彼此有害,更无与他同毁之理。如真无人照应,我情愿身任其难便了。”初凤一想,二凤虽然天资较差,没有三凤精进,但是这三年的苦修,天书副册上的法术已经学会不少,防身本领已经足用。金须奴昏迷中,如有举动,想必也能制住。除她之外,别人更难。便即应了,仍嘱小心行事,不可大意。

金须奴参详遗偈,以为到时有人作梗,不许他使用天一贞水,不想只是三凤不肯相助。自信年来颇能明心见性,但能得水,有人照应固好,真是众人不肯相助,又无处寻找外人,说不得只好甘冒险难行事,也决不肯误却这千载一时的良机。见初凤为难,正想开口,不料二凤竟能仗义直言,挺身相助。不由喜出望外,走上前去,朝二凤跪下道:“大公主对小奴恩同覆载,自不必再说感激的话。不想二公主也如此恩深义重,小奴真是粉身难报了。”二凤忙搀起道:“你在宫中这些年来,真可算是劳苦功高。我姊妹除大姊曾救你命外,对你并无甚么好处。今当你千钧一发之际,助你一臂,分所当然。但盼你大功告成,将来与我们同参正果便了。”金须奴感激涕零地叩谢起身。他平日对人原极周到,这时不知怎的,心切成败,神思一乱,竟忘了朝别人叩谢。初凤、慧珠俱都倚他如同手足,只有关心,倒未在意。旁坐的三凤和冬秀好生不悦。尤其是三凤,因金须奴得道年久,此次换形之后,以他那般勤于修为,必能修到金仙地步,比众人都强得多,本已起了忌刻之心。再见他独朝二凤跪谢,不理自己,明显出怀恨自己作梗。好人俱被别人做去,越觉脸上无光,又愧又愤,暗思破坏之策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