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回 奇景丽春秋 灼灼花枝明似焰 极光涵海岳 沉沉丹井酷生寒(第10/11页)
癞姑见五阵神柱俱已复原,十九不致再有变故。只是阵图顺序变化以后,上下十人各要镇守原位,分出一人下到井底阵室之内取那万年续断,却是一个难题。想了想,只得姑照适才易静所说,且把阵图引动,等到变化完毕,现出丹井,再作计较。随即告知金、石诸人谨守原位,一任生出什么变化,不去理它,到了入井取药之时,看出何人能代自己守这主位,再行告知。又令英琼加意运用,看准飞越南宫之间的蹿度和通行之法,先作一个准备,以免万一误解禁制,入了埋伏,转生波折。癞姑原因到了下面看出北方水宫重要,英琼不能离开,虽照易静之言叮嘱,并未定准英琼代替自己。可是别人功力虽比英琼较深,所用法宝如若以之坐镇,还不如她。一面施展法力,发出乙木神雷,和上阵一样,故意将阵势引动。这上下两阵一正一反,下面阵势一被引动,上阵受了反应,也同时生出许多妙用。先前中间隔有战门和极厚冰层,不能看到下面阵势,只听风雷交鸣之声甚烈。这时仰观俯视,全能看见,才知这一发动,不特下阵有无边妙用,便上阵也平添出若干威力。虽然宫中机密已然参透,不致失陷,但威力如此强大,呼应如此紧密,却出意外。照此情形,上下十人正好把两阵制住,同退则可,若独自抽身,五行有一失驭,立生巨变。并且那丹室正在土宫之上,丹井最深之处被元磁真气托住,浮沉不定,与下阵又有联系,息息相通,也须格外小心,简直任谁也无法分身。
癞姑和易静二人一上一下,心正愁急,那阵势已吃法术引动,相次转变。先前上阵五行反克而后相生,发之于外,只把五行正位镇住,便可无事。下阵却大不同,五行顺生,发自各官阵位之上,却由宫外生出逆应。每值本宫位上发出威力,那五根光柱便射出万道精光。五宫正位以外的五色云光,也各按五行生克,现出无数金刀、巨木、烈火、洪水、黄尘,山崩涛涌,冲压上来。一阴一阳,互相交战,云光摩荡,激涌如潮,电叱霆奔,万雷怒震,令人目眩神摇。声势之猛烈,比起上阵还胜十倍。好几次,看去都似要反客为主,所守阵位眼看要被外五行压倒,镇守五宫正位的人也将连带受害,形势险极。这时无论何人,只要伸手抵御,立被侵入。正反五行阴阳交会,合而为一,生出无上威力,再想破阵,非但艰难,一个不巧,还将丹井底下的元磁真气引动。这地极浑茫元精之气,就非易静等十人所能制服,纵能脱身出险,也前功尽弃,取药也无望了。幸而有二人俱是深明阵法,又得主人事先泄机,先将全图变化,借着两桌筵席现出,益发恍然大悟。深悉此阵一阴一阳,自为消长,一切变化均由暗藏无形的元始宫位上发出。下阵中心只是土宫正位,与上阵不同,须等四十九个变化相继变过,完了一周,元始宫位自行现出,仍合大衍之数,全阵便即静止不动,不复为害。只看到时能否分人下去便了。上下十人,各自镇摄心神,守定本宫,一任阵势生克变化,全不摇动,形势虽然艰险,并未生事。
眼看四十九次变化将完,到了末次,五宫四外突生出四十几根光柱,矗立阵中,比宫位上光柱略小,各射出青白二色奇光,照耀全阵,易静在上阵俯视下方阵图变化,这许多青白光柱一现,猛觉出众人光柱都是圆形,各官方向问隔俱不差分毫,惟独癞姑所镇制的中央土宫作大半圆形,位置也略偏前数尺,所立之处并不居中,正对自己脚底。因中宫光柱独大,光华又强,阵图颇广,青白光柱未现之前,全阵云光浩荡,相去数百丈,不曾发觉。这时光柱一多两仪、四象、八卦、九宫界列整齐,又以阵图变化,丹室人口不曾现出,心中奇怪。再留意一观察,才看出来,觉那中宫光柱分明缺着小半面,非补成正圆不能居中。情知有异,忙即传声告知。
癞姑闻声,细一观察,那光柱此时约有一丈粗细,果有一面缺着一个月牙形不曾补圆,怀疑与下阵丹室的入口有关。那青白光柱出现也只半盏茶时,本来分列云光之中,急转如飞,转了一阵,忽然一阵移动,顺着五官躔度,穿梭也似飙轮电驭,往复飞驰。最后越转越急,忽朝中宫黄柱急撞上来,精芒强烈,耀目难睁,又夹着风雷轰隆之声,声势之险恶,真无伦比。连癞姑虽是法力高强,心有成竹,也被吓了一跳。初意和先前五行自相生克变灭一样,两下里一接即退,没想到这次竟是真个挤撞上来,骤出意料,连转念的工夫都没有。金、石等四人见状大惊,以为变出非常,吉凶莫测,单这一震之威,已是难当,谁知青白光柱未撞以前,声势这等猛恶。这一撞上去,反似水乳交融,悄无声息。再定睛一看,当中光柱光华连连明灭,闪变了几次,变成了一个两丈大小的太极圆形,半青半黄,中间弯弯曲曲界着一条白线。才知元始宫位乃是一个太极,好生惊异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