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回 飞剑除凶鱼 黄水堤封消巨浸 登山逢怨女 白莲花送见仙童(第7/8页)

于湘竹得道多年,本来识货。一见道童头顶莲花瓣上射出大片金碧光华,势急如电,忽然想起初人师门所闻魔教中的一个异人,后来此人忽然引退,久已不听说起,也无人知他踪迹下落。两童看去年轻,可是道力甚深,正与此老同一路数。如是此老门下,休说对方最善玄功变化,魔法高强,绝难伤他们分毫;即便侥幸占了上风,定把老的引出,势更难当。心方惊疑,一听对方说话这等难堪,便是泥人也有土性,何况那么凶横狂傲的性情,不由怒火上攻,顿忘利害,切齿大骂道:“无知小狗畜生,我不杀你们,誓不为人!”一童哈哈笑道:“你也不到粪缸里照照你那怪相,本来像个人么?实对你说,这姓孙的,我师父还有一事和他商量,岂能容你这残废动他一根头发?念你无知,我也不曾说出来历,按我本门规条,还可容忍。晓事的趁早滚开,兔我弟兄看了你恶心生气;否则,连你那好的一手一脚也保全不住了。”这时于湘竹已用全力相拼,将手连指,那照在众人四周的钟形白光突然急闪如电,往中心挤压上来。另外又有三条弯月牙形的翠虹和大蓬粉红色的飞针,齐朝二童和孙南身前射到。内中一童,首先抢在孙南面前,右肩一摇,先是一柄其红如血的飞叉飞起,将翠虹敌住。另一个将腰间宝囊一指,立有一团血色的火球飞向空中,晃眼暴长十余丈,化为一幢红光,将钟形白光挡住,不令下压。同时囊内又飞出一股血红的光气,迎着那蓬飞针只一裹,飕的一声,全数吸入囊内,无影无踪。飞叉到了空中又连闪几闪,由一柄化成了三柄,将那三弯翠虹分头敌住,尚还不分上下。

于湘竹不知对方便是尸毗老人门下爱徒田琪、田瑶。原来老人料定此事必然闹大,自己立意一拼,要树不少强敌。知道对方仙机神妙,法力高强,威力之大,往往不可思议。就许早有定算,暗中布置。或是颠倒五行九宫,迷乱自己心智,稍微疏忽,便落对头算中。惟恐爱徒又有闪失,除将魔教中几件至宝交其带来外,又运用玄功,自己的元神暗中跟来,施展魔教中阿修罗附形大法。经此一来,田氏兄弟比在大咎山顶与小寒山二女斗法时,法力胜强得多,无异老人亲临战场。于湘竹见自己仗以成名的几件法宝不特不能收效,最厉害的一套坤灵针,反被敌人收去,另两件形势也颇不妙。不由大吃一惊,又急又怒,正想另施杀手。那用飞叉敌住翠虹的,恰是田琪,平生最恨丑人。见于湘竹生相丑怪,神态又极凶横,心中有气,怒喝道:“贱婢再不见机快滚,休想活命!”田瑶接口道:“这等活怪物,哥哥何必为她生气:我来打发她走便了。”于湘竹此时已看出对方来历,又见法力如此神妙,未始不知厉害。无如骑虎难下,就此退走,不特丢人不起,师父余娲素来好胜,又将至宝坤灵针失去,回山也无法交代。闻言怒火上攻,把心一横,咬牙切齿,厉声骂道:“无知小狗!当我不知你们来历么?你们无非是尸毗老魔鬼的门下。这类邪魔外道,也敢在你仙姑面前猖狂,今日有你没我!”田瑶哈哈笑道:“你这残废丫头,我弟兄本意是将姓孙的带走,不想伤你,所以未说名姓来历。你既敢犯我师门戒条,且教你尝尝邪魔外道的厉害。”

话未说完,于湘竹已先发功,身形一闪,人便不见。魏瑶芝早得乃师密令,先已隐形遁去。孙南心疑敌人师徒口说大话,冷不防乘机遁走,方想二次上前向两道童请教,刚喊得一声:“二位道友!”空中三道翠虹忽全隐去。田琪忙喊:“这残废闹鬼,弟弟留意!先保住姓孙的,待我来对付她。”田瑶回答:“无妨。她那现世宝已被我制住,收不回去了。我先给她一点厉害。”说时迟,那时快,就这两三句话的工夫,那罩在众人头上的钟形白光,早被田瑶所发血色光幢撑紧,随同大小,几乎合成一体。白光电也似急连闪了许多次,看神情是想收回,因被血光撑满,不能如愿,正在相持。田瑶将腰间宝囊一指,又飞出一枝血色火箭,朝上射去。箭光到处,只听叭的一声极清脆的爆音,当空钟形白光立被震破。同时紧抵内层的血光突然暴胀,又是震天价一声巨响,白光全被炸成粉碎。田琪忙喊:“此是西方大自玄金精气所炼之宝,不可糟蹋。”田瑶回答:“晓得。”口说着话,血光比电还快,早反兜上去,将残碎白光全数裹住,和飞针一样收入囊内。紧跟着微微一暗,当地立被一片青灰色的光气罩住。孙南觉着四外沉冥,一片浑茫,二童近在身前竟看不见,上下四外均有一股绝大压力猛袭上来。所幸防身宝光未撤,否则就这一下也甚难当。心方一惊,猛瞥见一个与于湘竹同一形象的尺许小人,周身毫光四射,灿若银电,耀眼欲花,双手指上各射出五股极强烈银色精光,凌空飞舞,突然出现。四外青气越发浓厚,沉重非常。虽仗法宝、飞剑防御,未受什害,但被上下逼紧,一毫行动不得。随即有两股血焰金光朝上斜射,将那十股银光连于湘竹的元神一齐挡住,人却不见,正在相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