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回 我必从君 相期再世 斜日荒山悲独活 卿须怜我 此中有人 他年辽海喜双清(第2/8页)
话未说完,红衣老人笑道:“老夫阿修罗宫主者,虽不故意为善,从未无故害人。你们赤身教炼上几个死人骨头,摄些凶魂厉魄,便欲称雄,岂能与我相提并论?这两个女孩,老夫与她们另有因果,尚须了断,如何能容你带去?我也知你邪魔消亡,身受反应,元气大伤,又吃魔头反噬,十分痛苦,须用极大法力始能解免,复原仍须三百年后。此是你逞强行凶,自作自受。方才初遇,如肯服低,求我解救,也还可以助你脱困。你竟敢无礼,口出不逊。我看在你师父鸠盘婆面上,饶你一命,趁早逃回,求你师父解免;再如多言,命就不保了。”说罢,将手中玉拂尘往外一挥,喝声:“去吧!”魔女没想到老人闭关数百年,已具正邪两家之长,法力高强,不可思议,重创新败之余,如何能敌。怒吼一声,仍想施展天魔解体大法,与敌一拼。老人拂尘弹处,立有一片黄光将魔女裹住,身不由己,跌跌翻翻,往东北方天空中飞去。同时闻得远远异声厉啸,喝道:“老不死的!你我以前也有数面之缘,此事虽是我徒儿不好,如何下此煞手,不留丝毫情面?”话未说完,老人已接口喝道:“无耻老乞婆!你自创邪教,为我魔教丢人,也配与我理论?如不服气,我在火云岭神剑峰阿修宫等你,随时寻我便了。”远远听见异声大怒答道:“老贼休狂!我如非近日身有要事,此时便容你不得,且便宜你多活些时。”说罢,便无声息。
朱文听那异声若远若近,摇曳云空,十分刺耳,知是赤身教主鸠盘婆所发。老人从未见过,虽疑是矮叟朱梅柬帖所说的人,因见身无邪气,宫琳立在一旁神色自若,又觉不似,拿他不准。方想:“此老何人,法力这高?”待要开口询问,老人已转向二女说道:“我本不值与后生小辈为难,无如你们师长对我冒犯,为此将你二人擒回魔宫。或是你们师长亲来解救,与我一见高下;或是你们本身道力坚定,不为我欲界六魔所困,也可以无事。乖乖随我回山,免得动手。”朱文天性刚烈,遇敌不什利害,闻言气道:“你想必是尸毗老人了。我师父从未提过你,有甚仇恨?”话未说完,老人厉声喝道:“贱婢竟然知我来历,还敢无礼?即此已犯我的戒条,万万容你不得。”说时扬手一片黄光,罩向二女身上。朱文立觉身子一紧,连护身宝光全被黄光裹住,往上飞起。一时情急,顿忘利害,手中恰剩了两粒霹雳子,匆匆不暇寻思,口喝:“老魔头休狂!你且尝尝神雷厉害。”扬手两丸神雷早打出去。耳听宫琳急呼:“文妹!不可造次。”想起柬帖之言,心中一动,神雷已经爆发,竟将黄光震散,身上一轻,心中大喜。
尸毗老人自恃法力,一时大意,明知朱文持有专破魔光之宝,没想到人已被擒摄起,竟会这样胆大,作那困兽之斗。如非功力高深,这两雷便吃不住。就这样,元气也受了点损伤,不由大怒。正待二次施为,朱文身已脱出黄光之外,见老人二次现身,知他魔法甚高,来去如电。心想:“一不作,二不休,索性与之一拼。”左手天遁镜刚发出百丈金虹,往前冲去,二次又取霹雳子要发时,宫琳忽又二次急呼:“文妹!此是应有劫难,千万不可恃强,法宝白送。”自从黄光上身,朱文便不见宫琳人影,这时忽见宫琳现身急呼,刚要赶往会合,宫琳身形又隐。同时眼前一暗,伸手不见五指。只听罡风呼呼乱响,甚是劲急,只不吹上身来,也不见人。心终不死,又用天遁镜向前照看,不知怎的,镜光忽然减退好些,护身宝光更全失了灵效,一片混茫,什么也看不见。试用霹雳子打将出去,豆大一点紫光,微微晃动,宛如石投大海,无影无踪。随听雷声微微一震,相隔甚远,知道无效。这一急真非小可。万般无奈之中,只得回镜自照,护住全身。身上仙衣忽发紫色祥光,想起女仙之言,心中略宽。几次想要回飞,左右冲突,俱都无效,始终不能冲出黑影之外。宫琳早已不见踪迹,连声呼唤,均无回音。自知柬帖之言已验,因为语焉不详,只知对头名叫尸毗老人,自己该有一场劫难,虽有仙衣、宝镜、朱环防身,仍须格外谨慎,应变神速,方可兔害,别的全未提及。正在愁急,隔不多时,眼前一花,暗去明来,身子已落在主人魔宫法台之上。
这地方乃是尸毗老人所设天欲宫魔阵最凶险之处。朱文如非性刚冒失,老人本心只为出气,不想伤害这些少年男女性命。因朱文词色不逊,又用神雷震散魔光,由此激怒,立意将她困禁法台之上,欲使受那魔火焚身,金刀刺体的毒刑。不料朱文虽然该有这场劫难,近日行动冒失,改了常度,一经入困,立时警觉。一到法台之上,忽然福至心灵,自知不妙,先把仙衣妙用施展出来,紫光立即大盛。刚护住全身,台上已经发火,魔火熊熊,带着千百把金刀,由四面潮涌而来,头上又现出一朵亩许大的血莲花,由花瓣上射出万道魔火,朝顶压到。幸而朱文事前有了戒备,见势不佳,天遁镜、朱环已早飞将起来,护住头身,才保无事。可是上下四外,金刀血焰层层包围,虽吃护身宝光挡住,不得近前,其重如山,只中间丈许方圆空地,休想移动分毫。当时无计可施,心中稍懈,便觉魔火奇热,炙肤如焚。虽仗仙衣护体,不曾受伤,也受感应,难于忍受。想起通行左元洞火宅严关景象,与此大同小异,立时醒悟。只得镇定心神,索性在上运用玄功,打起坐来,这样果然要好得多。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时候,魔火、金刀还未减退,幻象又起,随见金蝉现身飞来,同时灵云传音警告。等到发觉幻象以后,灵云传声便被魔法隔断,心中一犯愁虑,立有诸般幻象现将出来。自知危险万分,除却按照本门心法虔心默运,一切付之不闻不见而外,别无善法。又过了不少时候,连经过无数次魔难幻景,一时也说它不完。仗着夙根深厚,始终守定心神,先还出于强制之功。到了后来,由静生明,神与天合,宛如一个智球,表里通明,通无尘滓,功力无形中大有进境,身外苦痛已如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