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二回 灿烂祥霞 双飞莲座 庄严宝相 自有元珠(第4/7页)
这时英琼危机系于一发,幸亏敌人发难,英琼也恰好打定主意,一朵紫色灯花,在元灵主持之下,突在慧光中出现,晃眼化为一片紫色祥焰,飞出慧光层外,仿佛一朵丈许大的紫色灯花灵焰。上面托着一团佛家慧光,光中裹着一个白衣少女,双目垂帘,安然跌坐,端的仪态万方,妙相庄严,好看已极。丌南公见状大惊,想不到一个后进少女,竟有偌高功力。双方虽是仇敌,到底修道多年,与别的旁门左道不同,见此情势,也由不得心生赞许,认为从来所无。英琼自从灵焰飞起以后,便觉四外压力奇热重又暴长,恢复原状。这才醒悟,方才原是幻境。经此一来,越发小心,专一运用玄功,哪敢丝毫疏忽。到了后来,觉着心有敌人,仍是有相之法,出于强制,故此觉得压力奇热未退。于是便把安危置之度外,一味潜神定虑,回光内烛。等到由定生明,神与天合,立时表里空灵,神仪分外莹澈。一切恐怖罢碍,立归虚无,哪还感觉到丝毫痛苦。
丌南公见她宝相外宣,神光内映,那粒定珠已与本身元神合为一体,升向头上,祥辉柔和,乍看并不强烈。先那佛家慧光已经透出光幢之外,那朵紫青神焰不知怎地忽然由上而下,到了敌人脚底,宛如一朵丈许大的如意形灯花,凌空停立,将人托任。英琼跃坐其上,灯花上紫色祥焰由四边往上升起,包没全身,已不似方才分作里外两层景象。表面宝光只有一层,似比先前容易攻进。实则上面慧光照顶,灵霞耀空,下面紫焰护身,祥辉匝地。那五指神峰所化形如山岳的光幢,相形之下,不特比以前减色,内层并现出一个两三丈高的空洞,相隔五六尺便难再进。丌南公知道敌人初悟玄机,还不知尽量发挥,否则就此冲出,都拦她不住。不禁大惊,又急又怒。暗忖:“一个学道才不久的少女,竟有这等功力。那两个敌人不曾见过,闻是此女师姊,修炼较久:一个是道家元婴炼成;一个更是大对头神尼心如徒孙,兼有仙佛两门传授。就许比此女还高明。自己枉然修炼多年,苦炼了好些法宝,满拟人能胜天,拼遭重劫,时机一至,扫荡峨眉,将仇敌师徒一网打尽,使齐漱溟不能代师完遂昔年所发宏愿。谁知铜椰岛之行阴谋未成,反有伤损,坐看敌人成功而去。因见对方功行已将圆满,破坏无用,想起昔年长眉真人手下三败之仇,仍不死心。费尽心力,炼了两件颠倒乾坤、震撼宇宙的左道至宝,打算最后一拼。不料法宝尚未炼成,门人先已多事。凭着多年威望和以往信条,本不应亲自出手,无奈爱徒受伤,激起无明怒火。只说区区无名后辈,何堪一击,手到可以成功,先还打算适可而止。谁知这等厉害,平白虚张声势,上来便丢了两个徒弟,至今推算不出下落吉凶。未来前,又还受人戏侮,几将镇山之宝毁去。仇恨越深,偏无奈何。照此情势,将来报仇固是极难,便是目前,胜之虽也脸上无光,到底还好一些;万一不胜,丢人更大。自己又和别人不同,持久无功,便须退走,不能和别的左道中人一样苦缠不休,受人轻笑。好歹也要伤他两人,才能退走。此女又是祸首为仇,不给她一点厉害,休说外人,便爱徒面上也无法交代。”
丌南公越想越恨,于是变计,打算往幻波池破那五行仙遁,就便搜寻先来二徒仵氏兄弟的下落。因敌人正运玄功,潜光内照,不会答理,徒自取辱,便不再发话。只将身旁法宝如意七情障取出向空一扬,立有一幢七彩色光合成的彩幕笼向神峰光幢之外,以备自己去后,敌人乘机逃遁。再用传声暗告门人,说敌人已有准备,遇事难先推算观察,令其留神戒备,以防敌人另有诡谋。看今日情势,对方必有能者,不可轻敌。即便万非得已,也要一面还手,一面报警,以防再伤人受愚。说完,尚恐英琼法宝神奇,光幢阻她不住,自己一走,出与门人为难,特意留下一个幻影,方始走去。
癞姑藏身仙阵之内,闻得卢妪神替传声,说丌南公已往仙府扰害,令照预计行事。试用仙法一看,果见一条人影电也似疾,正往池中飞去。自己就在对面留神观察,竟未看出丝毫影迹,如非仙阵中设有照形仙法,绝看不出。就这样,也只看到一点极轻微的淡影,一瞥不见。再看所留幻象与本身一般无二,照样具有神通。暗忖:“老怪物连经天劫,几成不死之身,真有通天彻地之能,旋乾转坤之妙。以他法力,如非与峨眉拼命作对,势不两立,各位师长见他虽是旁门,自从隐居黑伽山数百年来,已不再为恶,无故决不会去惹他。只要将最后一劫再渡过去,便成不死之身。如今偏要自寻死路。固然女人是祸水,如非沙红燕引起,不致如此,但到底还是前孽太重,嗔念难消,以他那么神通广大的人,竟会执迷不悟。”癞姑一面寻思,一面忙用传声向幻波池、静琼谷诸男女同门警告。并说:“英琼虽被困住,决可无碍,时至自解。尤其英男师徒,事完尚有余波,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以英琼法力、法宝之高,尚非其敌。别人出来平白吃亏,不死必伤,决占不到丝毫便宜。”话刚说完,忽听有人接口说道:“癫师姊,休这等说。我和陈哥哥不是你们约来,也不在你所限范围之内,你不用管。”癞姑听出是李洪口音,忙用传声急呼:“洪弟与陈道友法力虽高,仍不可造次轻敌。休说别的,我幻波池仙景如被老怪物毁损,也是冤枉。”李洪笑答:“我们如非防他毁损仙府,还不多这事呢,包你没事。休说陈哥哥,便我来时,也得有几位老前辈相助,连人都请了来,你们自看不见罢了。我恨他狂妄,今日准教他丢脸回去。我已准备停当,和蝉哥哥、文姊姊他们说好,连李健、韩玄、沙余、米余、钱莱、石完六个小人全都带上。他喜以大压小,我便教他尝尝小的味道。蝉哥哥他们,已照预计布阵待敌。我们如果不行,他和文姊姊一个鼻孔出气,能答应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