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第3/7页)

以那无关吉尔菲艾斯内心的表情与口气,老者悠然地开了口。

“身为年长者,若我能说一句依老卖老的话,那么就是缪杰尔少将完全没有必要急躁啊。”

“您说急躁,是哪方面呢!阁下!”

并非没感觉到那危险,但吉尔菲艾斯还是尝试问了。老人的回答很简洁,或者说是巧妙。以听来并不尖锐的声音缓缓地回答。

“当然是关于人生啊。”

得到这回答,吉尔菲艾斯站起身来,向老者告辞,因为他觉得自已反倒可能会暴露身份。身为企图篡夺整个帝国的不法野心家之心腹的那个身份。

“年长者的才智和洞察吗!莱因哈特大人也曾经对我说过法夫尼尔准将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晚上,为了庆祝莱因哈特十八岁成年以及晋升少将,两个朋友一起喝了点酒。将红酒与白酒各自在舌上细心地滚动,说出一句“还不错”后莱因哈特笑了。

当然,莱因哈特并非充分理解、感受到饮酒之乐,原本他就并非有着那么广阔的人格或人生,将帝国少将这个地位,或是带给他如此地位军事才能去除掉的话,他只是个年仅十八岁,疏于世事的年轻人而已。

要说到莱因哈特最大的嗜好,就是研究战略及战术,以及与之相关的读书、三次元西洋棋等等,对艺术或其类似物,几乎是没兴趣的。顶多是和常人一样喜好音乐而已,在幼年学校时代,似乎是刻意的,“为了培养宽广的人格与教养”,也曾上过美术课,但莱因哈特的画书被评为“在技术上相当优异,但却无灿烂的个性也没有深刻的感受性”。莱因哈特并未全心投注在绘画上,象这种评价,似乎是个未完全把握他本质的评价,他倒是不介意。

的确,莱因哈特大人是有着贫乏性的部分啊,吉尔菲艾斯如是想着。

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篇华丽的诗,但若限定在私生活来说,则是极平凡的,与风雅、多彩这些形容词是相当遥远的。

“莱因哈特大人的话,倒有个对别人而言颇难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比方说!”

“例如谈个恋爱。”

虽然这只是个玩笑话,但这个推荐太过意外了,莱因哈特也许会生气的。

吉尔菲艾斯如此想,但事情倒未如此。冰蓝色的眼眸起认真的光芒,似乎试着检讨过这议题。

“……试试倒也无妨,但要如何找对象!”

吉尔菲艾斯差点没掉了酒杯。老实说,他没想到反应的角度会与自己的预想会偏这么多。

“莱因哈特大人,先决定要谈恋爱之后再去找对象,这顺序颠倒了吧!”

“所谓的顺序,应当每个人各有不同的吧!”

以一般而谈,或许的确是如此,但会在这种情况硬扯上这道理,或许也是莱因哈特奇特的一点。

“有这种意思,经常做此准备的话,找到适合我的女性的机会也就多了吧!你不这么觉得吗!吉尔菲艾斯。”

“那么请教一下,您喜欢怎样的女性呢!请说来作为参考。”

“也没什么条件。对了,头脑好,性情佳就够了。”

莱因哈特极抽象而奢求地说了出来。总而言之,大概还没认真地想去恋爱吧,吉尔菲艾斯看出来了。

昔日,莱因哈特以其地位与美貌,却仍持身严谨,而曾受到部分人们的赞赏。虽然耳闻此事,莱因哈特似乎并未特别有所感铭。

树立实绩且实绩受到正面评价,这才是莱因哈特的矜持所期望的,无意义地被称赞,他也不会感到任何喜悦,持身严谨是事实,但更重要的,可能是他对恋爱及性爱的兴趣很薄吧,而且是极端的。

“一些怪事也被猴子称赞可叫人为难。没有能力理解我真正价值的人,又怎么能称赞我呢!就好象法夫尼尔和修特克豪简那两个流氓一样!将逛妓院视作理所当然的人生!”

终究是无法当对方的面说出的,所以对吉尔菲艾斯作此质问,若不给他个满意的回答就会不高兴。对红发的友人,莱因哈特是任性到底的。

成为军务省高等参事官既宫廷问官的格林美尔斯豪简上将,为了叩谢恩典,去到了皇帝的居城“新无忧宫”。那是在六月十一日。

在为谒见而设置的侯传室,原本盘算会等上大约二十分钟,但老提督等了近二个钟头左右。而其中大部分的时间都睡觉。被侍从叫醒,由侯传室缓缓步向谒见室的背影,一阵低声秀笑的微波朝着他摇曳。“瞌睡子爵”或“日光浴提督”之类的评价也不是现在才传开的,据说连皇帝也都不加过问的。在侯室列队的人们看格林美尔斯豪简老者打瞌睡的样子,有人为之苦笑,也有人拿他来作为轻薄的打赌的对象,早已没有廷臣会去认叱责他的无礼了。不过,这一天,在格林美尔斯豪简老者之后,入座的财务省官露出了不悦的表情,那是在他发现套着天鹅绒椅套的奇子上有一大片口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