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一日同风起---《流火》 6-10(第6/8页)
“过去现在和未来,”珍珠卡拉说,她说话的声音也象歌唱一般,“在星空中都有记载。只不过人们不太会关心过去的事情,以为他们已经知道了。”柳静清吃惊地张大了嘴,不明白卡拉怎么看见了他心中的疑惑。
卡拉抱歉地笑了一下:“我有阅读心灵的能力,这对你们人类来说应该并不陌生。但是我还是不知道你从那里学会的这支歌曲,它是我们的,但是我以前没有听到过。”“是一个河洛教的,很多年以前,”柳静清结结巴巴地说,因为过于靠近卡拉,他的心被喜悦充满,以至于不能准确地组织自己地言语,“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很好,我记得他的披风上绣着一头火焰里的熊。”“火焰舒拔。”苏震惊的说。“我们以为他早已经死了。”他毫不掩饰的惊讶与广场上忽然响起的私语呼应着,显示出“火焰舒拔”这个名字的巨大影响力。
这个近三百年来最伟大的河洛工匠,要不是置疑评议会的教诲而离开北邙山的话,本来是很可能成为北邙山河洛之王的。他的疑问是如此严重,连他的王族身份也不能为他提供保护。评议会专门为他召开聆讯,可他却在聆讯那一天悄悄离开了北邙山。
“叛国者舒拔。”蒙塔皱着眉头纠正苏,“评议会早就裁定他是三百年来唯一的叛国者,因为他擅自离开北邙山。”“你也知道那是个陈旧的裁定,”苏忍不住为舒拔辩护,“在我们的记忆里他一直是个英雄。”“山谷河洛的英雄吧?”蒙塔不服气地说,“我的家族中可没有这种说法。”“别象孩子似的。”卡拉教训这两个明显比她年长许多的河洛战士,“裁定是评议会作出的,评价却要由时间做出。不管怎么样,创造之门上还保留着舒拔的杰作。”两个斗嘴的河洛战士尴尬地彼此看了一眼,不作声了。能把自己的工艺安置在创造之门上是河洛们莫大的荣誉,在场的河洛都没有这样的资格,即使是麻木祖克这样自诩天才的河洛也一直在他的小工房琢摸他的作品,不曾提出过评议的申请。
河洛们的争论让人类觉得茫然,柳静清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个善良的河洛竟然是一个著名的人物,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学到了这支特别的歌谣。说实话,柳静清没有觉得这歌谣本身有多么的特别。如果一定要说什么的话,就是故事的主人公是个女子,为营救她的爱人经历种种磨难。在人类世界里,这样的角色由男子承担会更合适一些。故事甚至没有说明捷拉最后有没有找到混沌。柳静清喜欢的无非是这歌曲忧伤中带着希冀的曲调。很久以后他才明白为什么河洛们会被这歌曲吸引,又为了教授这歌曲的人争论。
年轻的卡拉在教训河洛战士的时候,充满了威严和权威,但当她转回头来看柳静清的时候,微笑的面容又带上了一些稚气。“等有空把这首歌教给我,”她请求说。
“可我们还是囚徒。”马帮头领不失时机的说,“这样的身份不合适。”卡拉迟疑了一下:“这是评议会和阿洛卡的决定,我们没有权力修改。有一些你们不清楚的事情在发生,但是我们能够控制。事情会好起来的,只要你们等一等。”要是下午卡拉说出这样的话来,马帮的汉子们还会半信半疑,现在他们却充分信任卡拉的权威,没有人知道这转变是怎么发生的。河洛战士也觉得很自豪,因为他们“能够控制”。对于马帮,河洛们本来并无恶感,他们带来的总是河洛们喜欢的东西。现在卡拉这样说了,河洛们觉得更踏实,卡拉说的话,即使在评议会里也是很有份量的啊!也许他们明天就可以看看驮马身上背的到底有多少美酒和丝绸了。
传递军情的办法有许多,战鼓肯定是其中最古老的一种。山那边的鼓声传过来的时候,广场上的河洛战士都站了起来。最着急的是蒙塔,尽管他明白静默是埋伏的需要,可是他离开伏击现场已经有半天了,音信的断绝总是让人担心。他扶着自己的复合弓,侧耳倾听,表情慢慢松弛下来。卡拉说得对,局面肯定在河洛们的控制之中。祖克和他的战士们正在返回和风谷,带着十几个人类。鼓声虽然没有说明战斗的过程,但也没有传达任何一个河洛伤亡的消息,毫无疑问,祖克们的战斗是完全成功的。唯一特别的讯息是:祖克要求在和风谷召开紧急评议会。蒙塔暂时不能了解政治的意义。他是一个好的斥候,一个好的战士,也是一个优秀的工匠,他不会把精力放在更大的事情上。长老们都象珍珠卡拉一样了不起,也许更了不起,他们知道过去和未来,他们的决定一定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