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03 奴工车队奇怪的老法师(第2/5页)

投德转向牵着那头麋鹿的家伙。“赛斯顿!你这个笨蛋!”投德一脚把他踹倒。

泰斯望向倒在地上的家伙,以为是个非常矮的地精,后来他发现那是个穿着地精盔甲的溪谷矮人。溪谷矮人努力站起来,把过大的头盔推正,龇牙咧嘴地看着走在车队最前方的修马斯特,对着它的方向踢泥巴。这很明显让他感觉好多了,因为他很快就回头把那头慢吞吞的麋鹿带回队伍里。

“我忠实的朋友,”吉尔赛那斯喃喃道,他弯身紧握住铁匠泰洛斯强壮、黝黑的手,“你牺牲了宝贵的生命来证明你的忠诚……”

泰洛斯用空洞的双眼看着精灵,显然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吉尔赛那斯试着要帮伤口止血,但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向囚车的地板。铁匠的生命在他们面前慢慢流逝。

“不,”金月说,她跑来跪在铁匠身边,“他不会死的,我是个医者。”

“女士,”吉尔赛那斯不耐烦地说,“克莱恩没有任何医者能帮上忙。他流出来的血比矮人全身的血量还多!他的脉搏微弱到我几乎感觉不出来。对他最仁慈的做法就是让他静静地死去,他不需要你们这些野蛮人的仪式!”

金月不理会他的抗议,把手放在泰洛斯的前额上,闭上眼开始祈祷。

“米莎凯,”她祈祷道,“敬爱的医疗女神,请赐福给这个男子。若他的生命还不该到达终点,请医好他,让他可以继续在真理之道上前进。”

吉尔赛那斯忍不住要再度抗议。他正要伸手拉开金月,却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奇景:铁匠伤口的血止住了,伤口的筋肉渐渐合拢,暖意开始回到铁匠黝黑的肌肤,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且安详,看来似乎陷入宁静、健康的沉睡之中。附近的囚车里纷纷传来夹杂赞叹、议论的声音。坦尼斯担心地四处张望,害怕有龙人或地精注意到了这一幕,幸好它们都忙着将那些不合群的麋鹿赶进车队之中,没有闲暇注意这些小事。吉尔赛那斯退回他的角落,若有所思地看着金月。

“泰索何夫,把稻草弄成一堆。”坦尼斯指示道,“卡拉蒙,你和史东把他移到角落休息。”

“拿着,”河风解下他的斗篷,“替他盖上,免得着凉。”

金月将泰洛斯安置好,确定他不会感到不适之后,回到河风身边。她脸上自然散发出安详的圣洁之光,让囚车外的龙人相形见绌,仿佛它们才是真正的囚犯。

车队上路时已经快到中午,地精走过来将一些面包和肉块丢进囚车。没有任何人吃得下——连卡拉蒙也无法吃下那些油腻、发臭的肉,便又给丢了出去。但因为从昨晚到现在都没用餐,他们仍狼吞虎咽地吃掉了面包。很快,投德整理好队伍,骑在它可怜的小马上,发出开拔的号令。那个名叫赛斯顿的溪谷矮人跟着投德向前走。看到囚车外面的烂泥和秽物堆中躺着刚刚丢出来的肉,溪谷矮人停下脚步,饥渴地捡起来塞进嘴里。

每辆囚车都是由四头麋鹿拖着。两个大地精高高地坐在简陋的木头平台上,一个家伙握着缰绳,另一个则拿着剑和皮鞭。投德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身后跟随着大约五十个穿戴整套盔甲、全副武装的龙人。有龙人两倍数量的地精则跟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

在一阵咒骂和混乱之后,车队终于上路了。索拉斯仅剩的几个居民呆呆地目送车队离开。即使里面有他们认识的人,他们也一反常态地不再道别。铁栏杆里面和外面的脸,都是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痛苦的脸。就像提卡一样,他们都发誓从此不再掉泪。

车队从索拉斯向南走,沿着盖特威大道前进。大地精和龙人们抱怨着在阳光下行军的痛苦,不过,当它们进入大道被峡谷所包围的背阴地段时,脚步轻快起来。虽然囚犯们在峡谷中感到一阵寒意,但他们也觉得比较轻松——因为他们不需要再目睹饱经蹂躏的家园了。

傍晚时分,他们离开了峡谷中蜿蜒的道路,抵达了盖特威。囚犯们纷纷挤在栏杆边,渴望看看这个著名的商业市集。但现在整座小镇只剩下两座被烧焦、熔化的石墙,标记着小镇的旧址。没有任何生物的踪迹,犯人们失望地颓坐下来。

再度进入荒野时,龙人们明白表示比较喜欢在夜里旅行,因为可以躲避毒辣的阳光。所以在黎明前,车队只停下来短暂休息。想要在不断颠簸的囚车里睡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囚犯们感到又饥又渴,有些人勉强咽下龙人们丢进来的食物,但很快就又吐了出来。犯人们每天只能喝两到三次水,一次一小杯。

金月一直随侍在受伤的铁匠身边。虽然泰洛斯·艾昂菲尔德已经脱离了死神的魔掌,但是他仍然非常虚弱。他发着高烧,在他的呓语当中,不停地喃喃诉说有关索拉斯的陷落。泰洛斯提到有些龙人死后会变成一摊酸液,灼伤受害者的血肉,还有些龙人死后全身的骨骼会炸开来,摧毁很大范围内的一切事物。坦尼斯仔细听着铁匠的述说,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了为止。坦尼斯第一次感觉到整个情势的严重性。他们怎么有能力和这些可喷吐致命武器、魔法只逊于世上最强大法师的怪兽作战?他们怎么和这些连死后的尸体都可以再度伤人的龙人大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