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媚花奴(第11/14页)
沫儿心疼的要死,心里骂道:“死野鸡!臭野鸡!糟蹋老子的东西,老子不把你的毛给拔下来,老子就不叫方沫儿!”
旺福吓得一跳,腿脚一软,跪倒在地上,俯首道:“求新夫人……夫人饶了小女。”砰砰地不住磕头。
凤凰儿咯咯笑道:“旺福,要怨就怨你家这头母猪,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这件玉鱼儿,必须是至亲或者最信任的人才能摘得下来。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你帮我摘了玉鱼儿,我就帮你救你的女儿,这件买卖,你不算亏吧?”
旺福嘴唇抖动,嗫嚅道:“这是……夫人护身用的……你要了做什么……”
凤凰儿眼角微微上挑,冷笑道:“这是你一个下人该打听的么?”
旺福垂着头地跪在地上,双手抖动,无处安放。凤凰儿挑了点胭脂,在手背上轻拍,眼睛却斜睨着旺福,慢悠悠道:“你不做也不要紧,但是你明天就见不到你女儿了。听说她要出阁了是吧?”
旺福抖动得更加厉害。凤凰儿将手中的簪子啪地丢在桌子上,厉声喝道:“快点!”旺福打了一个寒栗,满脸绝望,颤巍巍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徐氏跟前,哭道:“小姐,老奴对……对不住您啦。”迟疑着将徐氏腰间的玉鱼儿扯了下来,茫然地握着手中愣了片刻,转而递给凤凰儿。
凤凰儿慌忙退了一步,皱眉道:“去给我砸了!”
旺福的腰弯得更加厉害,木然地转身朝门口走去,走了三五步,却一头栽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凤凰儿也不去管他,提着裙裾扭了一圈,见婉娘斜靠着椅子昏睡不醒,拔下头上的长簪指着她,咯咯笑道:“闻香榭也不过尔尔。哼,还敢自称做香高手,一个迷魂香就搞定了!”见婉娘右手中紧紧地拿着一个梅花玉瓶,比刚才货架上的要精致得多,毫不客气地夺了过来。
媚花奴淡雅悠长的香味如同春雪初霁的一抹清新,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凉意悄然飘散。凤凰儿显然识货,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喜滋滋的将瓶子放进怀里,但见看徐氏仍在酣睡,又忍不住重新取了出来,放下手中的长簪,打开瓶塞,用食指指腹轻轻揩了一点,先在手背上轻揉片刻,发出了一声惊叹,接着便对着铜镜往脸上拍打。
屋里虽然有炉火,可是地板总是冷的。沫儿的屁股早就冻得麻木,却一直不敢动,如今见凤凰儿只顾对着镜子自怜,慌忙换个姿势。这时却发现不知何时,脚边多了一个黑色石镜,赫然就是那日采镜雪的梅石古镜。
婉娘的左手垂在沫儿的脚边,石镜看来是从她的衣袖里掉出来的。沫儿慢慢挪动脚,将石镜遮挡起来,然后又一点点地将石镜移到自己身边。
凤凰儿涂抹了一阵子,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眉眼生风,对自己的容貌甚为得意。沫儿心里大急,不知道凤凰儿今晚来到底要搞什么鬼。如今一众人都昏迷不醒,刚才听凤凰儿说到迷魂香,显然是她做的手脚。想了想,觉得虽不知婉娘情况怎样,但料想小小一个迷魂香不至于对她有什么影响,只是见她似乎装睡,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
凤凰儿装扮完毕,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又回头看了看自己在镜子中的侧影,将剩下的媚花奴收起,拿起长簪走到徐氏跟前,歪着头看她,道:“哼,上天真是不公,明明是一副粗蠢的皮囊,偏偏聪慧魄疯长。怨不得别人要算计你,谁让老天爷如此不公的?”
长簪锋利的尖头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凤凰儿对着长簪吹了吹,得意道:“嘿嘿,我今晚一个人取了你的灵魄,看他怎么说!”拿起簪子,将自己的中指刺破,挤出一滴晶莹的血来。
沫儿手臂僵直,只待凤凰儿朝徐氏下手就将身边的石镜丢过去打她。正在紧张,突然觉得脚被人拉了一下,一看,便见婉娘正斜靠在椅背上朝他挤眼睛,左手衣袖尚微微颤动。
沫儿放了心,便仍然装死。
凤凰儿看着血滴缓缓流过长簪,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窈窕的身影,走到徐氏身后,自言自语道:“幸亏如今瘦了,要是还肥得像头猪,打死我也不用你这个臭皮囊!”将徐氏的发冠取下,扒开她的头发,对准百会穴,毫不犹豫地将簪子扎了下去。
沫儿一把捂住嘴巴,差点惊叫起来。幸亏凤凰儿全神贯注看着徐氏的头顶,并未注意到沫儿。
簪上的血迹慢慢滴落下去,过了片刻,一丝白气顺着长簪袅袅飘起。凤凰儿咯咯笑着,将脸凑过去,闭眼去吸那股白气。
白气并未如凤凰儿所愿吸入鼻腔,却分成两股,分别朝她的太阳穴而去。转眼之间,白气萦绕,凤凰儿的双侧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金色气体冲出,同白气混合后飞快缩回徐氏头顶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