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龙的讯息(第3/7页)
当我们的烈火在煞达罗苟斯相撞时,我们之间一定产生了某种联系,我想不到别的解释了,那是我们唯一一次碰面。他使用的是他们所谓的真力,一定是这样,那时我能看到,能感觉到的只有他的烈火。感觉到自己拥有一些来自路斯·瑟林的知识也不再是怪事了,就如同记得父亲的农场,他能记得在暗影之战中被摧毁的安萨林花园。他的知识也在流向路斯·瑟林那里,那个疯子有时候会谈起伊蒙村,就好像他是在那里长大的一样。这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哦,光明啊,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有这个声音?路斯·瑟林呻吟着,为什么我不能死?哦,伊琳娜,我亲爱的伊琳娜,我想要去你那里。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变成了一阵阵抽噎。提到他在疯狂中杀死的妻子时,他总是会这样。
这没关系。兰德将那个男人的哭声压下去,让他成为听觉边缘的一点噪音。他相信自己的推测,但这个人到底是谁?当然是暗黑之友,但不是弃光魔使,路斯·瑟林很清楚那些弃光魔使的相貌,就像了解他自己的脸。一个突然出现的想法让他变得面色铁青。那个男人对他又了解多少?时轴能够通过在因缘中引发的扭曲而被找到,但只有弃光魔使知道该如何去找,路斯·瑟林从不曾提过他知道这种办法。他们的“交谈”都很短暂,而且他从来都不愿主动透露任何讯息,与此相关的思维也不曾从他那里流过来。至少,兰飞尔和伊煞梅尔是知道该怎么寻找时轴的,不过自从他们死亡之后,就没有弃光魔使再找过他了。那个男人能不能通过和他的联系找到他?如果这样,这里的人就全都有危险,远远超出他预想的危险。
“兰德,你还好吗?”罗亚尔忧心忡忡地问。他正在将雕有叶片花纹的银瓶盖拧到墨水瓶上,这只墨水瓶厚实的玻璃外壁大概无论怎样摔都不会碎裂,但罗亚尔还是小心翼翼地拿着它,仿佛它是薄如纸片的瓷器,当然,在他的大手里,那个墨水瓶看起来的确很脆弱。“我觉得那些奶酪味道已经变了,不过你还是吃了很多。”
“我没事。”兰德说。他当然没事,奈妮薇却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她从椅子里站起身,将蓝色的裙摆甩在身后,快步走过房间。随着她拥抱阴极力,用双手捂住兰德的头,兰德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眨眼间,颤栗感涌过他的全身。这个女人从不会费力多问他一句,有时候,她肯定以为自己还是伊蒙村的乡贤,而兰德还是那个会在第二天早晨回农场去的毛头小子。
“你没有生病。”她仿佛松了一口气。腐坏的食物已经在仆人们中间引发了各种疾病,其中一些病症相当严重,如果不是有殉道使和两仪师进行治疗,这里肯定会出现死亡。这些仆人们都不愿意把食物扔掉,浪费领主有限的财产,虽然凯苏安、奈妮薇和其他两仪师不断地告诫他们,但他们还是总把应该扔进垃圾堆的食物塞进嘴里。这时,兰德左肋下的双重伤口又传来一阵短暂的剧痛。
“伤势没有好转。”奈妮薇皱起了眉。她曾经尝试治疗那两道伤,却并不比弗林成功,而且她似乎总认为这是自己的一个人生污点。“你怎么还能站得起来?你一定疼坏了。”
“他把感觉都忽略掉了。”明面无表情地说。天哪,明肯定有不少话要唠叨他了。
“站着的时候并不比坐着更疼。”他对奈妮薇说着,温和地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头上拿开。一个简单的事实,明就是这样说的,他不能让疼痛把他变成一个囚徒。
房间大门被打开一扇,走进来一位白发老者,他瘦骨嶙峋的身上松垂着一件红蓝镶边的黄色外衣。他鞠了半个躬,不是因为无礼,实在是因为他酸痛的关节。“真龙大人,”他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铰链,“洛根大人回来了。”
洛根没有等待兰德邀请,就紧跟着那名老仆人走了进来。他是个高大的男人,黑色卷发一直垂到肩头,对于海丹人而言,他的肤色过于黝黑。女人们会觉得他很英俊,不过他身上总带着一丝黑暗的色彩。他的黑色外衣高翻领上别着银色的剑徽和金红色的龙徽,腰间挂着一把长柄佩剑,而他又在自己身上添了一样饰物——在他的肩头有一枚蓝色的圆形珐琅徽章,上面有三顶黄金王冠。这是他为自己设计的纹章吗?那名老仆人惊讶地挑起自己长长的眉毛,然后又用探询的眼神望着兰德,仿佛在问要不要让洛根先退出去。
“我想,来自安多的讯息应该是够了。”洛根说着,将黑色的骑马手套塞进剑带里,他向兰德微鞠一躬,几乎只是稍稍前倾了一下上半身。“伊兰仍然掌握着凯姆林,亚瑞米拉还围在城外,但因为她没办法阻止食物和援军输入城中,所以伊兰占据优势。不必沉着脸,我没有进城,不管怎样,黑色外衣在那里并不受欢迎,边境国人还滞留在原地。看样子,你选择不插手那里的事务是很明智的,有传闻说,那些边境国人带着十三个两仪师,还有传闻说他们在找你。巴歇尔还没有回来?”奈妮薇朝他一皱眉,紧握着辫子,从兰德身边走开了。她很赞成两仪师约缚殉道使,但绝不认同相对的约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