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尘(第2/4页)

裴幽将裴扶墨甩至墙壁。

铁链发出噼啪声响,裴扶墨从墙边滑落,狼狈至极。

心满意足看到这样暴怒的裴扶墨,裴幽心里畅快不已,“坏消息已经说了,接下来还有几个好消息告诉你,镇北侯府的谋逆罪陛下祸不及我,慕慕和我即将搬到新的裴府了。”

裴扶墨拖着沉重的铁链朝裴幽迈去,用力挥拳打在他的脸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下得了毒手!”

裴幽被打得右脸一偏,看向裴扶墨这张怒不可遏的俊朗脸庞。

不愧是与镇北侯曾在战场厮杀的少将军,即便下狱两个月了,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挥拳的力道寻常人亦无法承受。

他吐了一口血沫,朝裴扶墨当胸一脚,狠声道:“你如今全怪罪在我身上,你可知,害得爹娘如此的正是慕慕!”

裴扶墨倒在原地,不可置信地呢喃,“怎么会。”

裴幽讽刺冷笑,“半个月前,慕慕是否来牢中见过你?”

半个月前,江絮清托了许多关系才能有机会来地牢见裴扶墨一面。

在此之前,裴扶墨下狱便是因为帮江太傅调查谋杀朝中大臣真相时,被卷入了太子谋杀案中,事发时,裴扶墨第一时间将裴府摘了出去。

事后裴扶墨下了大狱,昔日繁荣昌盛的裴府陷入困境,镇北侯找出了此案的疑点,上折要求彻查,陛下这才将人暂时看押没有处决。

那日江絮清来牢中见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自责都怪她才害得裴扶墨入狱,为她父亲洗刷冤屈本就是裴扶墨自愿,他从未怪过她。

可也是那晚,他二人在牢中互通心意,得知江絮清心里一直在爱他,裴扶墨为生存的意志更加强烈,想要从牢中出去,但他如今是重点关押的钦犯,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他将那能挽回裴府往日荣耀,及洗清他身上冤屈的重要机密都告知了她。

只有她一人知道。

裴幽望着裴扶墨心如死灰的神情,心里更为痛快,“我们裴家如今的败落,正是她一手造成。”

裴扶墨睁着泛红的眼,沉默不语。

他一句话没说,但裴幽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他想说的话。

恨吧,裴扶墨越恨江絮清,他便越兴奋。

半个月前,江絮清从地牢看完裴扶墨回来便提出要与他和离,裴幽几乎想都不用想便知她想离开他,投奔裴扶墨的怀抱。

这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初若非他从中使计又怎能娶到太傅千金?

本以为江絮清不喜欢裴扶墨,裴幽一直觉得,这是裴扶墨唯一没有胜过他的地方,因为他们都未曾得到江絮清的真心。

可一切都在江絮清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他无法承受。

裴扶墨是天之骄子,自出生以来什么都有,就连江絮清爱的也是他!

裴幽上前扼住裴扶墨的脖子,恶狠狠地道:“这一切早该是我的了,慕慕也是。”

“慕慕托我带你一句话,她说你简直蠢到无可救药,为了帮她救父亲竟将自己搭进去,所幸当初她嫁的人是我。”

裴幽阴笑着将力道加重,裴扶墨额头青筋暴起,眼中的恨意像是要喷涌而出,将他彻底撕碎。

他越是恨,裴幽越是痛快。

“别担心,裴家不会绝后。”

“你恐怕不知,慕慕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我要做父亲,怀徵要做叔父了。”

语罢,他力道一松,裴扶墨从墙壁滑落,猛吐一口鲜血,多日的折磨导致他的身体早已血肉模糊。

身体的疼痛好似全无知觉。

裴扶墨十指紧紧按地,黏稠的鲜血在污脏的地上留下诡异的血迹。

江絮清。

她便是厌恶他至此。

厌恶到恨不得让他死,是吗。

裴幽居高临下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裴扶墨,他已全无往日的光鲜亮丽,现在这样的他,竟是比当初自己做乞儿时还要悲惨。

裴幽轻啧一声,见目的已然达到,从裴扶墨身后走去,慢条斯理地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何苦呢?勉强一段不属于你的感情。最终为了个女人落得这般下场。”

裴扶墨缓缓抬起指腹擦掉唇角的血痕,讽刺地笑了起来。

阴暗的地牢内回荡他悲凉的笑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死到临头竟还一身傲骨!

裴幽眼中杀意掠过,猛地一抬手,匕首直接往裴扶墨的心脏部位穿插而去。

“去死吧!”

裴扶墨闭上眼的最后一幕,便是看到了一抹碧青色的衣裙,那漂亮的裙摆随着走动,轻悠摇曳。

那是江絮清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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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响,裴幽从杀死了裴扶墨的快感中回过神,转身便看见身披兔毛大氅,一袭碧青缠枝裙的江絮清脸色苍白,失魂落魄地的站在牢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