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病(第2/4页)

屋内气氛极其冷沉严肃。

裴灵梦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即便活泼随性如她都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怀子嗣艰难是多么严重的事。

云氏叹了一口气,很想说些什么,犹豫一番,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怀徵,一会儿等慕慕醒了后,你定要亲自看着她将喝下去。”

裴扶墨半张脸隐在暗处,冷峻到无人敢接近,他一直望着床榻的方向,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

自从他性情大变后,云氏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小儿子了,更加看不懂他跟慕慕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时她看在眼里觉得他们无比恩爱,有时又觉得他们之间好似隔了许许多多,彼此怎么都走不近。

云氏想了想,还是又说了一句:“难以怀有子嗣的事,你先不要同慕慕提起,届时母亲会安排你长姐认识的妇科圣手给她瞧瞧的。”

裴扶墨淡声道:“儿子知道,母亲,慕慕该休息了。”

这句话便是赶人了。

云氏不好说什么,再数落下去也没意思,便拉着裴灵梦离开了。

母女二人出了寒凌居,正巧遇到裴幽站在院外,不知他等了多久,看见她们出来,裴幽面容急切地问:“母亲,慕慕她出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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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扶墨坐在床沿边,一双波澜不惊的眸轻微闪烁,他认真地看着昏睡的江絮清,想要将她此时脆弱的模样深深刻印进心里的认真。

安夏这时轻手轻脚地端着铜盆进屋,盆子轻轻放落在木架上后,她便打算退下去。

裴扶墨忽然喊住她。

安夏背脊不由发冷,迟疑了下就低着头走过来。

裴扶墨眼神还没从江絮清的脸色挪开。

安夏侯了半晌实在难安,不明白世子突然叫住她做什么。

过了片刻,他将脸侧过来,语气沉沉地问:“夫人回府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安夏一直低垂着首,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全部交代了出来。

哪想世子并非那般好糊弄的人,他面露不悦,“朱大夫说她是急火攻心,导致呼吸不顺才窒息晕倒,你跟我说她是回来后觉得很累才晕的?”

世子的声音着实可怕,安夏实在吓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平日只要夫人在时,他即便冷着脸也没让人这般恐惧,现在安夏觉得自己仿佛是衙署在等着受刑的犯人,惊悚万分。

她连忙扑通跪地,回道:“回世子的话,夫人傍晚从衙署出来后便魂不守舍,心情不虞,回来后又在屋里哭了许久,说了一些奴婢实在听不清的话,奴婢怎么都哄不好,后来夫人是真的哭到晕倒了。”

安夏担心裴扶墨不信,又伤心地补充了几句:“夫人当时哭得很难过,奴婢服侍夫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夫人哭成那般……”

裴扶墨闭了闭眼,覆在膝上的掌心缓缓收紧,心里同样酸酸胀胀被用力拉扯一般。

她哭了?为何要哭。

安夏一直低着头,她不知世子听完这段话是作何感想,但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听到自己的娘子跟他分开后哭到晕倒,也该会方寸大乱心疼不已啊。

室内寂静,落针可闻。

安夏想了想,还是冒死悄悄抬眼去看世子是何种神情,她刚偷偷将眼神瞥过去,就见到世子脸色的确十分冷沉,但并没让她所想的那般痛彻心扉的地步。

好似一直在克制,隐忍着什么。

安夏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人了,分明年幼时是那般纯粹的青梅竹马情谊。

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导致现在变成这般,忽近忽远。

回想当初,世子分明自己放下狠话不愿娶夫人为妻,后来也不知为何,他很快又改变了主意。

可偏偏娶回来后又不像别人正常夫妻那般恩爱,但当她觉得世子和夫人不恩爱时,偏偏他们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腻歪一起,况且昨日世子还特地休沐在家里陪了夫人一整天呢。

可谁能想到,今日同样的时辰,夫人却因为世子不喜欢她而伤心到晕倒。

良久,裴扶墨扫到江絮清轻微抽动的手指,他呼吸一滞,便道:“快,去将煎好的药端来。”

应当是夫人要醒了?安夏喜极而泣。

“是,奴婢这就去取药。”

不过片刻,安夏端着热腾腾的药进了屋内,她站在榻边踌躇不止,正要说她该负责给夫人喂药了。

裴扶墨便直接从帷帐内伸出手,将那碗还滚烫的药接了过去。

“你先下去。”

安夏犹豫了须臾,还是老实退了下去。

裴扶墨将药碗搁置在床边的案几上,温热的大手握住江絮清的手心,轻轻地来回揉捏了一阵,“若是醒了,就起来将药喝了。”

江絮清轻阖着眼,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艰难地道:“先搁那,我一会儿就喝。”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有气无力,不如以往那般婉转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