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页)
“何止不错?”尺剑恨死了:“这都肥成啥样了?”
图八双手抱臂:“你们靠着抢来的东西过了二十年富裕日子,今天也该交还了。”
“什么交还?”看到两蒙人,宋老妇来了气势,愤愤地怒斥黎上:“真不愧是黎家的后代,你一个汉人,竟带着蒙人来残害我宋家?你和你祖父、父亲一样,吃喝我汉人的不够,还拿汉人的血汗去孝敬胡子。你们黎家就该死,死不足惜。”
“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黎上沉目:“所以就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地对黎家烧杀抢掠。”
“不…不是。”宋俞翔想辩两句,可怎么辩?
黎上问宋老妇:“日日拿着抢来的佛珠串念经,你心安过吗?”瞥了一眼书案上的笔墨,“抄这么多经文,又在祈求什么?你就没感觉到这小佛堂里尽是恶煞吗?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宋老妇沉默。
黎上笑了:“因为佛主厌极了像你这样的信徒,便使无边佛法让我尽早查明真相,来把你送去该去的地方。”
说得好,尺剑决定以后有空也多翻翻话本。
黎上不欲再与他们废话,抬手两指一动。图六立时拔箭上弓瞄准宋俞翔。宋老妇激动:“你要做什么?”
见图六动,站在图八肩上的鹰一声叫。瞬间,一行短打冲入内,持弯刀的在前,弓箭手在后,目光全部集中在宋氏母子身。
“我要做什么?”黎上微笑:“报仇啊。落下屠刀那一刻,你们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一滴泪滚下眼眶,宋老妇看着那些指向自己的冷冽箭头,牙打着颤。珠串慢慢地滑下她的指,啪的掉地。这声音,听得图六都心疼。
尺剑起步上前,提起斩骨刀,抵上宋俞翔的脖颈,押着他往外。一个蒙人随后,一把将宋老妇扯离书案,推向外。
程余粱慢走到书案边,俯身捡起地上的祖母绿珠串,转过身对小少爷说:“这是您祖父给您祖母准备的生辰礼。一整块的玉石送去的南方,除了这个手串,还有一块小儿巴掌大的佛牌。”
深吸一气,黎上慢吐,沉凝几息,轻语:“动手搜吧,咱们今晚就歇在宋家。”
“好。”图八现在对这位可是心服口服。他顶着张“宋以安”的脸,轻而易举地就带着十余好手从宋家大宅的后门入了内。不过三十息,他们候在外的人手便全进来了。光天化日,悄无声息,宋家被他们拿下了。
屋外,宋俞翔被插在背脊上的三根针定住了身,他看着蒙人押着一个个被绑缚住的男女入鹤雲堂,目眦欲裂。边上,尺剑确定宋老妇没穿什么甲衣后,找准穴位,毫不留情地刺入一根针尖泛绿的银针。
痛意让宋老妇想躲避,只她才动,蒙人锋利的弯刀就压上了她的皮肉。
院中,被押跪在最前的妇人,就是东雪宜。此刻,她发髻松散脸煞白,垂落的几缕青丝凌乱中透着破碎,蒙着泪水的眼神里尽是恐惧,望着檐下的母亲和大哥,嘴张着拼尽全身气力也没能喊出一点声。
跪在东雪宜后的两半大小子,乃戚继凯、戚继威。他们前几天才从蒙都归来,同母亲一样,华服虽还在身但已没了往日的贵气。
半刻后,黎上出了屋,站在宋俞翔身边,冷看院中跪着的近百男女:“二十年前,戚家联合你们十一家灭门黎氏的时候,黎家人有向你们求饶吗?”
动了动发僵的舌头,宋俞翔说:“我…我不知道。”
黎上目光定在东雪宜身上:“穆坤在闫阳城外的雁山遭埋伏,被废了个彻底。蒙玉灵到处找凶手,却不知下手废掉穆坤的…正是穆坤的亲生父亲,”见妇人瞪圆了目,不禁嗤笑出声,“原来你们也什么都知道,所以…都不无辜喽。”
东雪宜慌张摇头,不是她,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要死,泪滚滚流。
“不可能。”宋俞翔辩驳:“戚…戚大人不可能能…伤穆坤,他他也在查…查凶手。”
黎上收敛了笑意,眼神寒冽幽幽道:“我说是他,那就是他。”
宋俞翔回味着这话,眼珠子一点一点地突出,勾动僵硬的手指,带着急切搬动着快要失去知觉的舌头说:“你你…你是憨人,不不要做千古罪人。”
“什么千古罪人?”黎上转过身,看向宋俞翔:“敢情戚宁恕为谋夺黎家家财,屠我满门,我还得跪下叩谢你们看得起黎家?”抬手掰过他的脸,“我是汉人怎么了?戚宁恕争夺天下跟我有关吗?他会因为用的是黎家家财夺下的天下,就在上位后,把天下拱手让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