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钱艳艳(第3/4页)

他连点了几下头:“对。”

赵向晚:“你做了一个梦,梦到孤儿院起火?”

闵成河:“是。”

赵向晚:“他们不相信你,是吗?”

闵成河:“是。”

赵向晚看着他脸上那扭曲的疤痕:“连你自己也不信,是不是?”

闵成河点头:“是。”

赵向晚帮他总结:“因为小时候做过一个孤儿院大火的梦,你和大家都不相信,结果你受了伤,所以之后只要做到恶梦,你都会选择相信,是不是?”

闵成河激动起来,眼睛瞪得很大,不断点头:“是,是,是!”

终于有人懂他,终于有人懂得他说话的意思!

霍灼在一旁看赵向晚审讯,目眩神迷。

这话题,跳来跳去,令人目不暇接,偏偏赵向晚好像与闵成河沟通良好,这让先前每次一审讯就急得直跳脚的霍灼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向晚道:“这一回,你又做了恶梦,是不是?”

闵成河并不是不会说话,他只是一着急就结巴,而且逻辑性不强,与人交流的时候显得有些笨拙,久而久之,他就变得越来越“闷”,话越来越少。

这一回,赵向晚与他耐心沟通,听得懂他内心所想,对话变得轻松至极,这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话也就多了起来,不再是一个字、两个字地往下蹦。

“是的,恶梦,梦到项东要杀师姐,我怕是真的。”

赵向晚问他:“项东外面有人,你有证据吗?”

闵成河摇头:“没有。”

赵向晚再问:“没证据不要紧,讲讲你看到了哪些不对劲,我们帮你找证据。”

闵成河把自己看到的、感觉到的说出来:“他,他身上有奇怪的香味。”

赵向晚追问:“哪一种香味?”

闵成河摇头:“不知道。”

赵向晚:“如果你闻到,能够辨认出来吗?”

闵成河点头:“能。”

赵向晚问:“你的鼻子是不是很灵?”

闵成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

【成航叫我狗子。】

【我的鼻子比狗还灵。】

【只要我闻过的味道,绝对不会忘记。】

很好,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赵向晚问:“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闵成河虽然不会说话,但五感非常敏锐。曾经有一回,他与项东、钱艳艳夫妻俩在小区遇上,钱艳艳高高兴兴和他说话,项东站在一旁看着钱艳艳。

在一般人眼里,项东与钱艳艳夫妻恩爱和谐。

可是闵成河却感觉到项东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情感,甚至带着一丝冷漠与嫌弃。

可是这话又太复杂,闵成河完全表达不出来。

好在赵向晚能够帮他解构复杂语言:“项东看钱艳艳的眼神很冰冷?态度带着嫌弃?”

闵成河点头:“是,是!”

虽然闵成河说是,但这只是个人感觉,不能做为有力的证据。

最后一个问题,可能会触及到个人隐私,但赵向晚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这么关心钱艳艳?”

为什么因为一个恶梦天天跟踪保护?

为什么能发现钱艳艳不是真正的开心?

为什么会对项东的眼神观察那么仔细?

如果只是一个师姐,如果只是一个亲近的熟人,何必投入这么多情感与关注?

赵向晚清楚地记得,钱家兄弟曾找过闵成河询问他的意见,说如果闵成河愿意入赘,他们全家都支持。如果闵成河当真喜欢钱艳艳,他为什么拒绝?

既然拒绝,又为什么一直未婚,默默地付出关心?

闵成航说过闵成河暗恋闵家槐。如果说闵成河不敢表白闵家槐,是因为闵家槐早就与闵成航心心相印,那为什么他明明这么喜欢钱艳艳,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什么不敢表白?

闵成河没有说话,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悲伤。

【不敢喜欢。】

【我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给不了她想要的。】

赵向晚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审讯闵成航的时候,自己曾经质疑过闵成航,怎么会敢于把妻子托付给暗恋她的男人,原来如此。

闵成河应该是男性某处发育不良,闵成航与闵成河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洗澡一起上厕所,对闵成河的先天缺陷自然也是清楚的。

因此闵成航才会如此信任闵成河,知道他不会侵犯妻子。

赵向晚内心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没有再追问,只是轻声道:“你已经尽力,不是你的错。”

闵成河怔怔地掉下泪来。

无数美好的回忆,在脑海浮现。

初见时,他十八,她十九,正青春年少。

钱艳艳是个活泼欢乐的性格,笑起来像银铃一样,让闵成河的内心所有阴霾都一扫而空。

因为闵成河老实厚道,勤快肯干,又是孤儿身世可怜,钱家人都对闵成河怜惜有加,生活上处处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