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第2/4页)

然而皇帝下旨完毕,转身便进入殿中,不再理会百官了。

南巡派马上看向王丞相。

许尚书一顿,马上也看向王丞相。

这个出头人万万不能做,若由王丞相决定,到时或进或退,都能推到王丞相身上。

王丞相也是老狐狸,一看大家都看自己,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问许尚书:“许尚书,你以为此事该如何?”

他是不可能做那个领头人的,反正大家都急着走,看谁的忍耐力最强,能坚持到最后罢了。

大家都忍不住,因此许尚书等大佬不得不退让一步,做出一起担责任的架势,不过商议到最后还是认为,应该以皇子的意见为先。

不能甩锅对方,只能一起甩给皇子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纷纷表示遵照圣旨南巡,但具体事宜由王丞相等肱骨之臣定夺,又将锅甩了回来。

比起甩锅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都表示,不南下,陪皇帝留在京中。

如果是平时,大家肯定还要你来我往,将责任明确,商议个十天半个月,尽量做到平衡,谁也不吃亏。

可是如今时间紧急,大家都没有心情为细枝末节的事吵了,很快便决定各退一步,一起担责,即刻南巡。

辰时三刻,南巡派并家眷,终于在城门外集合,准备南迁了。

以大皇子和二皇子、王丞相许尚书等大佬为代表,站在城外对着皇城下跪磕头,一边洒泪一边说着不舍的漂亮话,便准备出发。

城中的百姓早得到消息,知道京师危矣,纷纷携带家小准备出逃。

可惜,城门被管着,南巡派的达官贵人先出去,之后是次一等的官员,等到所有官员及家眷都出去了,才能轮到普通老百姓。

南巡派的官员实在太多了,根本轮不到普通老百姓出去。

因着这个,普通老百姓没少在城中痛哭。

那些落第打算在京中住下,三年后再考的书生出不去,再看到哀哭的老百姓,感同身受,纷纷作诗讽刺这种现象。

讽刺了一番,不知是谁,提了一句将军府。

马上有人说道:“将军府闭门不出,据说老太君亲口说的,绝不南下,与京城同在!”

“将军府不愧是将军府!”书生们听到这话,纷纷赞扬。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大佬的下人听到这些话,回去禀告给自家主人。

王丞相听了,不以为意地笑笑,没有做任何点评。

王大老爷则不屑地道:“他们倒是想跑,可是何时才轮到他们?”

虽说将军府还是伯爵的爵位,听起来比很多低品官员高,可实际上,他们没有实权,唯一有实权的萧遥不过是个千总,根本就不能跟低品的文官比。

再加上低品的文官多数是依附正三品以上大员的,一个个可以都说得上有后台,将军府拿什么跟他们比?

自取其辱!

许尚书知道了,淡淡地道:“将军府一贯忠诚。”

不过是愚忠和迂腐,根本不知道变通。

许老太太听了,咬牙切齿道:“便是他们想跟着南下,我也要想办法让他们走不成!”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叫走许尚书,许尚书便去了。

许老太太心里担心许瑾,想到将军府又憋了一肚子气,不上不下的,便叫许大太太过来陪她说话。

此时,皇子和百官拜完皇城,正式启程南下。

天空中下起了小雪,到处一片雪白,乌云沉沉压下,压出一派叫人难以呼吸的压抑感。

许尚书和王丞相们顾不得天气,不住地催促马车快一点快一点。

若走得太慢,北戎军攻破京城之后,少不得会追来,到时他们极有可能被俘虏。

许老太太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京城,泪眼婆娑道:“瑾儿可怎么办啊?”

许大太太跟着抹眼泪,她比许老太太难过得多,哭得说不出话来。

许老太太哭一阵,又让人去问许尚书许瑾何时会回来,得知许尚书暂时也不知,只能猜测派出的人今儿早上追上许瑾,马上带许瑾南下,需要大半天,更是哭得死去活来:“这不正跟挥师南下的北戎军遇上了么?都怪萧遥那个小贱人!”

许大太太听到许瑾会遇上北戎军,几乎没厥过去。

她被丫鬟扶着,不住地揉心口,才撑着没有厥过去。

想到许瑾极有可能死在北戎军的铁蹄下,许大太太忍不住也开始骂萧遥——她跟许老太太的想法一致,认为如果不是萧遥抽了许瑾一顿,许瑾不会大病一场,许瑾不大病一场,身体便不会虚弱,身体不虚弱,秋闱春闱乃至殿试的名次便不会差,名次不差,许瑾不会被许尚书斥责,不被许尚书斥责,他不会想到北上投军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