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页)

萧洛兰支起身体,眼眸惊疑不定又带着明显的震惊,感觉有点像在做梦,这么快就回来了,仗打完了吗?他们是不是赢了?

明明有很多话想问,可看到眼前的周宗主却又愣住了,这样的周宗主和她以往所见的判若两人。

胡子拉碴不说,发冠上都是薄雪,一缕缕的发丝好似打结了一般缠在了一起,脸色略疲倦,唇上干裂,眼底青黑,眸内隐有血丝,身上玄色盔甲有数个凹陷破裂处,唯有一双眼睛仍然亮的惊人,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萧洛兰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确定这人是不是周宗主。

仅仅数日不见,觉得有些陌生。

萧洛兰闻着那血腥味,蹙眉担忧道:“你受伤了?”

周绪到了军营本来想洗个澡再去见夫人的,可是走到帐篷前就走不动了,还是没忍住进了帐篷,烛火点燃之后,周绪望着数日不见的夫人,心里刻意压抑的思念犹如山洪爆发,让他只顾着痴痴凝望夫人的睡颜。

见夫人被他打扰醒了,素衣墨发,一双星眸微微睁大,似是看见他不可置信,周绪心里又翻腾起了万般柔情,他听冬雪说过了,夫人自他走后就没有睡好,因担忧战情经常深夜披衣出来看着天时,尤其是下雪之时,脸上愁绪淡淡,就没有展颜的时候。

听到夫人关心的话,周绪笑了起来:“没有,身上是敌人的血。”

他握住夫人的手,坐近了一点。

萧洛兰自从遇到周宗主,他掌心的温度一直是灼热干燥的,猛地一接触到他冰冷的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是真的。

她原以为这人应该在前线打仗才对。

“你的仗打完了吗?”萧洛兰忍不住问道。

周绪笑容越发大了:“打完了,一结束我就来找夫人了,夫人可开心?”

萧洛兰听到仗打完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开心的。”

周绪想亲亲夫人,可自己现在满身血污,还是将这个想法作罢了。

“周…”萧洛兰见这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将被褥里的汤婆子放到周宗主的手里让他暖暖:“周郎。”她有些不习惯的喊出这个称呼。

周绪听到夫人口中的周郎二字,瞬间再多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什么事?”

“你真的没受伤吗?”

周绪以为夫人关心自己,喜滋滋道:“没有。”

萧洛兰望着周宗主,也顾不得他满身的血腥味,伸手抹了一下他额角处的血迹,紧张道:“可你头上流血了。”

周绪抹了一把头发,一手掌的红褐色血迹和雪水,他顺手擦在了自己的甲胄上:“屋里有点热,是其他人的血。”

他习惯性的安慰夫人:“莫怕。”

萧洛兰看着自己指尖深红褐接近黑色的血迹,又抬眸望着周宗主打结成一缕缕的头发,抿了抿唇:“要不要我帮你洗头?”

周绪愣了一下,随后就是大喜过望,恨不得抱住夫人亲香个够:“那就麻烦夫人了。”

半小时后。

萧洛兰坐在简易的木凳上给周宗主洗头,温暖的帐篷内,她舀起热水将周宗主的头发都冲了一遍,铜盆里的水瞬间就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一连换了三铜盆才勉强得到可以见影的水。

周宗主听到她要给他洗头,在洗漱又洗澡完毕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就坐在了萧洛兰的对面,他弯着腰低着头,黑色的墨玉冠放在了一旁,连带着从不离身的错金乌鞭和一柄长刀。

萧洛兰用艾草皂角给周宗主洗头发,淡淡的艾草香气冲淡了血腥味,其实周宗主脱去甲胄洗了个澡后,一直萦绕的血腥味就少了很多。

等洗完以后,萧洛兰用干净柔软的布给他擦了擦头发,绞干水分,等半干以后才放开。

周绪直起身,望着夫人,心里一片宁静,像找到了自己的家。

“还是有点潮。”萧洛兰心想若是有吹风机就好了:“床上有汤婆子和手炉,我给你再熏干一下。”

两人上床以后,萧洛兰跪坐在床上,周绪躺睡在夫人的腿上,见夫人认真的将他的头发分散在手炉汤婆子上,时不时的摸摸头发干了没有,忽然笑了起来。

萧洛兰望着周宗主,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

“我记得晴雪有一次就是这样枕睡于夫人腿上。”周绪笑望着夫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感受到了羊脂玉般的细腻温暖,他微微叹息,有种得到了稀世珍宝的满足感:“那时我就在想,如若有一天,我也能枕睡在夫人腿上就好了。”

萧洛兰被他说的脸红:“你快睡吧。”见周宗主发丝还有点潮,便多理了理,

周绪翻了个半身,揽住夫人的细腰,头埋在她的纤柔腹部,闻到了她身上馥郁幽香,从前夜天刚黑就出发杀敌一直到昨天下午进入回燚城,而后疾驰一天一夜,相当于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他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