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4页)

祁文月听在耳朵里,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好了!”祁夫人斥道:“少说两句!”

三夫人撇撇嘴,便不再说了。

她可不是当真好心来说媒,只不过借祁文月的事情说说委屈,好从祁家讨些好处。

她在一旁说着,话里总是意有所指,叫祁文月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没说多少便借口有事告辞

祁夫人态度冷淡,更没有拦她。

她从屋中出来,想到方才三夫人的阴阳怪气,便气得心肝一抽一抽的疼。

她与三夫人前后出入伯府,两边女儿走得近,平常三夫人见到她,那殷勤热切劲就是街巷的野狗都比不及。如今倒好,她被侯府休弃,这人便立刻翻了脸,踩低捧高的玩意儿!

祁文月出了主院,一路又遇到不少下人,丫鬟们请安时也不如从前热切,待走出一段,她心下又酸涩不已。

想她在伯府锦衣玉食长大,自小是爹娘心中的掌上明珠,及笄后又高嫁至侯府,虽说宣平侯与她面和心不和,可明面上也无人敢这般给她脸色。

可如今,莫说是下人,便是爹爹也冷淡不少,大哥大嫂倒并未有多少变化,可从前也不殷勤,三哥一家更不必说,最叫人受不了的,是连她娘待她也不如从前百依百顺。

莫不是已经后悔当初将她留下来?

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一切皆因温宜青起,若当初被抱错的事情发生,她还是好好的待在云城,没有来京城该多好!

祁文月转过一个弯,又见前方有下仆走来。她绷着脸,下巴高高抬起,待人走到面前,很快便认出来,是钱管事。

当初温家母女进京,就是钱管事去云城接的人。

钱管事陪着笑,恭敬地躬身问好,祁文月冷淡地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目不斜视地走过。

只是她没走两步,就被钱管事叫住。

“四小姐。”

祁文月顿足,回头便看到一张谄媚的笑脸。

钱管事笑着迎上来:“四小姐是要去哪儿?可有什么吩咐小的?”

“让开。”

钱管事没让,压低了声音道:“近日发生的事,小的全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四小姐近日烦忧什么。小的这儿有一个大好消息,四小姐听了,准准喜欢。”

他声音压得更低:“是关于那位温娘子的。”

温宜青?

能让她觉得是好消息的,自然是温宜青的坏事。

祁文月心念一动。

她下意识不信,一个小小管事能知道什么,但又很快想到,当初是钱管事接温家母女进京,还在云城逗留过一段时日。或许他当真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三夫人方才的话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看出她有些意动,钱管事面上笑意更甚,他没有直说,只伸出右手,竖起两根手指头,在祁文月的眼皮子底下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

祁文月欲要发火,很快又想到今日不同以往,她忍着气,回头见四下无人,才从腕上褪下一只成色剔透的玉镯。

钱管事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

祁文月捏着玉镯道:“我得先听听你说的是什么大好消息,你若说的好听,这只镯子自然归你,若是故意诳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钱管事忙道。

“四小姐也知道,小的在云城待过一段时日,那会儿还听了不少关于温家的风言风语。”他压着声音说:“温家在云城名声不小,温家的女儿更是生的花容月貌,未及笄时就有不少媒人上门,还险些与世交的沈家定了亲。可最后,温娘子却是谁也没嫁。”

听到这儿,祁文月就失了耐心,“她没嫁人,女儿又是哪儿来的?”

钱管事急道:“四小姐别急,小的正要说呢!”

钱管事:“小的听人说起,温娘子去乡下住了一段时日,回来时便抱了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温家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消息压下。小的还去打听过,所有人都说温善是父不详的野种。”

祁文月亦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你可别胡言!”

“小姐若是不信,派人去云城打听打听,温娘子是否嫁过人?”钱管事信誓旦旦道:“小姐想想,是否从未听温娘子提起过她的夫君?都说是亡故了,可温善却是姓温,小的在云城,也未见过温娘子的夫家来往。若不是千真万确,小的岂敢拿此事说笑?”

祁文月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了。

她心中如惊涛骇浪翻起,却又抑制不住狂喜。

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她自是清楚,若此事是真,温善当真是个父不详的野种,叫温宜青如何有脸在京城里待下去?!

莫说是太后娘娘、长公主,只怕她是连那间脂粉铺子都开不下去,更遑论再待在京城,再给她添麻烦。

与生出一个野种相比,她被宣平候府休了又算什么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