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回 关前精锐初相遇(第3/4页)
此时两万辽兵几乎轮了一遍,伤亡五千余人,却不曾有一次攻上城头。
金将看出了不对劲,在他想来,关中守军至多千余人,可是半日血战,城上兀自箭如密雨、石如急雷,何曾有半点滞怠?
这金将虽然年纪不大,却也是南征北战数年的沙场老手,当即失声道:“中计了!只道他关中乏兵,如今看来,多半是后方又调了人马来,他守着这个雄关,我耗多少条性命方能下?”
当即鸣金,就要后撤。
扈三娘怀中摸出老公的信,匆匆翻至末页,只见分明写着:敌军久攻不克,必然疑我调来新军,知不可为,当引军退,当趁其退势,令项、李领牌手出击,稍胜即还,切勿恋战。
扈三娘便令项充、李衮出击,不住口耳提面命,令他两个不可深入,两个只道是大嫂关怀之意,满心都是感激。
金兵这边方退,关门蓦然洞开,八臂哪吒、飞天大圣,领五百牌手杀出,标枪不要钱一般乱掷,金兵后阵顷刻大溃。
项、李本打算谨慎行事,不料一阵标枪杀溃敌军,顿时改了主意:敌军既溃,我等不就这里立功,还待何时?遂息了退却之心,一股脑儿只顾往前追杀。
不料那金将见后阵溃了,竟然不跑,领着本部三千女真,悍然杀回,遇见乱蹿的辽军,当头就是一刀,顷刻间强行冲开溃兵。
牌手们正自追杀,忽然敌阵一阵大乱,无数辽兵,都遭自家人杀翻,正自疑惑,猛可见一支金兵倒撞出来,强弓硬箭,劈面便射。
项充、李衮一惊,齐喝举牌,只是这时他追杀了一二里地,自家阵势也自乱了,虽举起蛮牌,一时形不成盾墙,女真兵那些箭,都似长眼一般,从盾牌遮蔽不到处射入,顷刻间射翻二三十人。
牌手们训练有素,咬着牙掷出标枪、飞刀,把女真兵也扎翻不少,只是女真兵勇悍,虽然死伤狼藉,兀自步步逼近,弓箭一阵阵射来,他毕竟人多箭多,虽然少了盾牌,两边死伤人数倒是差不多。
几个呼吸功夫,双方各死一二百人,这时两军已然极近,女真兵齐齐怪叫,都丢了弓,拔出刀枪抢入便杀,牌手们近战不如对方犀利,伤亡顿时直线上升。
项充、李衮大惊失色,他两个自追随老曹以来,不曾遇见这般强敌,连声呼啸,率领部下且战且退,然而这些女真兵经验何等丰富?接阵之处,两边便自一卷,仗着人多,把一干牌手围住。
那些溃败的辽兵,见女真人如此能战,便似打败的狗见了主人,不由间涌出十分胆色,都大呼小叫,扭头杀了上来。
关上扈三娘见了大惊,急得红了脸:“怪不得夫君如此忌惮女真人,竟是这般善战!项充、李衮是他爱将,若在我这里折了,如何有脸面见他?”
刷地抽出双刀,飞步下关,跳上战马,喝一声:“有马的弟兄,都随我去救人!”
克莱娜、悰子见大姐发怒,都紧紧相随,骑上扈三娘帮她两个精选的战马,护持她在左右。
关里尚有三百豹骑,是老曹特意留下应急的,此刻都急忙上马,跟着扈三娘三女杀出关来。
鲍旭、曹正阻拦不及,眼见大嫂亲自杀出,连声叫苦,鲍旭红了眼,大吼道:“扈将军若有闪失,老子万死难赎,还能喘气的,都随老子去厮杀!”领着关中数千人,不顾一切杀出。
那金将见项充、李衮牌手精锐,也自称奇:俺同辽狗打了几年仗,不曾见这般好兵,如何这些贼寇竟能练出?怪不得能抢辽狗地盘。
正要带人围杀这股罕见精兵,忽听马蹄震地,扭头一看,三个女将带着数百骑兵,旋风一般卷将来。
这个金将不怒反喜,大笑道:“原来是守关的女人!待某家捉了她们,何愁关隘不得?”
当即提起狼牙棒,大喝道:“呔!蛮婆子,识得金国大将完颜撒离喝么!”便领着数百亲兵,迎面撞将过去。
扈三娘倒竖柳眉,杏眼圆睁,掌中日月刀,胯下胭脂马,泼辣辣便来战这金将。
撒离喝本来不以为意,几招一过,见这女将刀法不凡,倒是收起了小觑之心,用心同她交战。
这时悰子、克莱娜双双马到,娇叱声中,挥刀便砍。
她两个一使薙刀,一使两口有名倭刀“蜘蛛切”、“鬼切”,三个女将,五把刀,剁肉馅般狠砍狠杀,撒离喝岂是对手?惊慌大叫:“奥屯扎鲁,快来助我!”
奥屯扎鲁是他副将,本是雪域野人,不知其族,幼年为女真人收养,长成之后,力大无穷。
又因其生得黑、跑得快,人称“黑风大王”,此刻听了主将呼救,拽开两条长腿,飞奔而来,手使一条一丈长大锤,噗的一锤,把克莱娜的战马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