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第8/9页)
老师点点头,说:扫得斯奈(是这样的),这是做事的原则,也是人生的道理啊。五年的日本生活,木头过得开心极了。
厦门公司因为木头在日本的原因,进行了全方位业务拓展,涉及服装、海鲜、冷冻产品及陶瓷等出口贸易,木头也完成了带领日本团队为中国企业服务的转换。这时候,她在东京已经成为一名崭露头角的新锐设计师,有高薪水、有专车,甚至有了为自己定制服装的专属日本师傅。
一直到2007年,木头才返回中国。
从2000年到2007年,毛毛的生活始终波涛汹涌。
他在夜场当主持人,最初每场600块钱。
每场演出过程中,需要主持人自费买一些暖场的小奖品,可到了第二场的时候,毛毛身上的钱就不够了,于是向走穴的公司预支了300块。
一个叫郭总的人随手给了毛毛300块。
演出结束结账时,不知情的财务错给了他1800元的红包,不仅没扣除借款,还多算了。毛毛来到办公室准备还钱,却碰到身着白色中式服装的郭总正疾言厉色地骂员工。
毛毛插话:郭总,您好!我的报酬算错了……
郭总不等他说完就开始斥责,骂毛毛这种新人就会借机涨价。
毛毛表明来意后,一身白色的郭总甚是尴尬,他向身边的人训话,指着毛毛说:让他接着再演两场!
夜场嘉宾不好当,走穴的演员除了顶级的人物外,一般不会多过三场,而毛毛却因为300块钱的诚实演了五场,几乎是罕见的好运了。故乡枞阳没给他这样的好运,马鞍山没给过他这样的好运,在人生地不熟的厦门,居然行运了。毛毛半夜来到厦大白城的海边,站在那块与台湾隔海相望的礁石上,大喊:厦门,我一定要留下来!
海边没有回声,他自己震痛了自己的耳膜。
来到厦门后,毛毛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娱乐夜场。
礼炮轰鸣中,台上数百位美女在花海里身着华服来回走秀,台下是黑压压的一片跟着音乐攒动的人头,与点点跳动的杯影。
他的主持如鱼得水,虽然口音重,但在此地被解读为别有风味。
他那时瘦,酷似陈小春,这副形象倒也颇受欢迎。
但鹤立是非场,难免招人嫉。一次,毛毛在舞台上还没说完话,调音师就把音乐给掐了,两个人三言两语的争论演变为针尖对麦芒。
厦门当时相对有点儿规模的夜总会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舞美、调音等配套人员,相当于编制内人士,而毛毛等流动性较大的工作人员属于外聘,二者起了冲突,走人的自然是毛毛。
他在合租的房子里闷了几个星期,几乎快揭不开锅的时候,才被引荐到了一家新酒吧。
厦门果真是个福地,新酒吧的老板心血来潮亲自面试的他,给出的待遇是每个月7000块!
7000块!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老板说:小伙子,你眼里有股子劲头,你会成为个好主持人的。
当天晚上,毛毛再次跳上当初那块礁石,对着辽阔的海面呐喊:厦门,我要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主持人。那家酒吧叫老树林,据说在当年的厦门蛮有名的,毛毛后来是那里的金牌主持。
毛毛第三次来到海边是在2004年,还是那块礁石,还是那种音量,他这次喊的是:我要当一名优秀的舞台总监。然后,他成为“埃及艳后”酒吧的舞台总监。此时,他已然跻身高薪一族的阶层,不再为房租和衣食发愁,甚至还培养了几个爱好,比如旅行。
2005年,他喊的是:我要当经理。
然后他跳槽成为厦门本地一家娱乐集团里最年轻的项目总经理,跟着他跳槽的有几百人。他有了自己的车,除了自助背包旅行,亦可以自驾旅行。
毛毛几乎每年都会去厦大白城喊上一喊,一直喊到2007年。
2007年也是木头从东京回到厦门的时候。
完了,结束了,木头和毛毛的故事,我就知道这么多。
木头为什么放弃东京的一切回来?毛毛为什么放弃了娱乐产业,接二连三地干起了其他行当?毛毛和木头到底是怎么相识,怎样相恋的?他们俩是如何把生活和生计平衡得水乳交融的?
以上问题,我一概不知。
我猜不出他们的故事,也不想瞎编。依据以上这些零星的片段,我实在无法在脑海中把这一男一女的人生无缝捆绑到一起。
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他们到底是靠什么一起走下去的?
一定有一个神奇的契机。
一定有。
(七)
马鞍山的午夜,街边的大排档,我和毛毛喝酒,杀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