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旧事(第2/2页)
“……”
理查德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放弃了狡辩,这确实超出他的职责范围了。
裴雪意却突然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晚霞满天,裴雪意望着窗外,神态安静,看上去有些孤伶伶的。
住院这许多天,他又瘦了。
理查德说:“为什么要做傻事?”
裴雪意就那么望着窗外,许久才迟缓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或者是,不知道怎么说。
为什么?为什么呢?
只是那天晚上,当他拖着被邵云重弄脏的身体躺进浴缸里,被温暖的水流包裹着,就像回到了母亲子宫里,那一刻对疼痛没那么敏感了,对死亡也没那么恐惧了,就突然想永远睡去了。
两天后的傍晚,家里佣人照常来送饭。
裴雪意晚餐不食荤腥,所以送来的几样小菜都是素的,做法清淡。
佣人和护工将饭菜端出来,他尝了其中一道,从摆盘到味道都十分熟悉,但却不是家里厨子的手艺。
来送饭的佣人还未离开。
裴雪意问她:“家里来了什么人吗?”
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还没等她开口回答,就有人推门进来。
中年女人梳着整齐的低低的盘发,脸上的表情似开心又似难过。她径直走到病床前,红着眼睛说:“阿季少爷。”
佣人看她进来,向护工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都出去了。
裴雪意却从来人进门的那一刻就完全呆住了,他看着面前的人,还有些不敢相信,“斓姨,真的是你。”
“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做的菜。”斓姨认真打量他的模样,看他脸色苍白的不成样子,脸上也清瘦的一点肉都没有,就捂着嘴巴哭起来,“阿季少爷,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
她看着他受伤的那只手,想碰也不敢碰,流着眼泪说:“你怎么那么想不开,要做这种傻事呀?你怎么能这么伤害自己的身体?”
来这里之前,她已经从邵云重那里知道了裴雪意的情况。邵云重也跟她说了,裴雪意现在很不好,精神不好,胃口也差,整天吃不下饭,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瘦的就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
裴雪意被斓姨小心翼翼地抱住,在对方怀里闭了闭眼睛,酸涩的眼眶顿时湿润,“斓姨,你过得好吗?这些年,我一直很挂念你…邵云重有没有为难你?我在国外很想跟你联系,但是都没办法…”
他说着话,眼泪掉下来,几乎泣不成声。他甚少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候。
“我知道,我都知道。”斓姨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的,这几年我过得很好。”
“离开邵家后,我就没有继续工作了。少爷也没有为难我,这几年他每个月都定期给我汇款。”
“我都不在邵家工作了,怎么好继续收他的钱,我按照他汇款的账户打回去,他下一次就双倍打过来。我知道少爷的脾气,只能收下了。”
斓姨说着这几年的际遇,她说的这些事,裴雪意都不知道。这些年在国外,他一直担心斓姨的生活,没想到邵云重并没把事情做绝。
裴雪意八岁就到了邵家,邵家每个孩子都有照顾生活起居的保姆,斓姨就是带他的保姆。
从八岁到十八岁,斓姨一直照料他的生活。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个女人在很多方面都取代了母亲的存在。因此,他在情感上格外依赖斓姨。
邵千洲和邵云重的保姆,等他们到了一定的年纪,都离开了邵家。邵怀铮不愿意让孩子们在情感上太依赖自己的保姆阿姨。但裴雪意不一样,斓姨一直陪伴着他。
四年前,斓姨是因为帮他逃跑,才被邵云重解雇的。
斓姨是单亲妈妈,独自抚养一个女儿,她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上流社会的圈子就那么大,被邵家解雇的保姆,别人家也不会要的。裴雪意知道,她很难再找到一份这样的工作了。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斓姨,担心她们孤儿寡母没办法生活。如今知道她们这些年没有吃苦,才终于心安了。
邵云重不在的这两天,就是亲自开车去隔壁市接斓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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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事,后面很快就会写到了。
包括阿季当年是怎么去邵家的,都会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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