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第4/4页)

“会找到他的。”我对他说。

“他祖母把他宠坏了,你明白吗……”

他拿起盒子递给我。我想起斯蒂奥帕·德·扎戈里耶夫和他送我的红盒子。显然,一切都在旧巧克力盒、饼干盒或者雪茄盒里了结。

“谢谢。”

“我陪你上火车站。”

我们沿着一条林间小径走,他在我们前方投下手电的光束。他没走错路吧?我觉得我们进入了密林深处。

“我在努力回想弗雷迪那位朋友的名字,就是你给我看的照片上的那个人……南美人……”

我们穿过一片林间空地,野草在月光下磷光闪闪。那边有几株意大利五针松。他揿灭了手电,因为这里几乎和大白天一样亮。

“弗雷迪和他的另一位朋友……一位赛马的骑师,在这儿练习骑马……他从没有和你谈过这名骑师吗?”

“从没有。”

“我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他曾经很有名气……弗雷迪的祖父养赛马的那些年,他是老人的赛马骑师……”

“南美人也认识骑师吗?”

“当然认识。他们一道上这儿来。骑师和其他人打台球……我甚至相信是他把俄国女人介绍给弗雷迪的……”

我担心记不住所有这些细节。必须立即记在小本子上。

小路缓缓升高,铺着厚厚的枯叶,行走很吃力。

“那么,你想起那个南美人的名字了吗?”

“等等……等等……我会想起来的……”

我把饼干盒夹在髋部。我急于知道盒里装着什么,或许能在里面找到我的某些问题的答案。比方我的名字或骑师的名字。

我们走到一个斜坡边,下了斜坡就可以到达火车站广场。火车站大厅闪着霓虹灯光,似乎空无一人。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慢慢穿过广场,停在车站前。

“等等……他的名字是……佩德罗……”

我们一直站在斜坡边上。他又掏出烟斗,用一件神秘的小工具清理它。我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出生时人家给我起的名字,在我人生的一大段时期内人家用这个名字来称呼我,它会使一些人联想到我的面孔。佩德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