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4/9页)
“你们玩了一宵么?”
“那倒没有,我后来和伴儿们去了会仙店喝酒。”
尚坠微敛眼眸,“我知道,公子他们去了莲花楼听曲儿么。”
“世非竟然连去了哪都告诉你?”张玮缙挑眉,又嘻嘻笑道,“今儿一早我就听人说了,他们昨天晚上可够疯的。”
“是么?”
张玮缙说得兴起,“怎么不是?竟然关扑一个叫价三千两的歌姬!也太能玩儿了,只可惜那等热闹场面我竟不能够亲眼见着。”越说越觉扼腕。
尚坠在潘楼街和高头街交界的路口停了下来,定睛看着张玮缙,“莲花楼应该在这附近?”
张玮缙心头一格楞,“你要去莲花楼?”完了,是不是他说错什么了?
尚坠没有应他,往两边望了望,径自折进高头街。
张玮缙赶紧跟上去,“你去莲花楼做什么?”
在孙殿丞药铺和马铛家羹店之间有一座门楣气派的雕檐画楼,大门上方挂着漆蓝描金的匾牌子,龙飞凤舞地刻着“莲花楼”三字,正是开封最有名的歌馆。
尚坠远远站定在楼门口外,淡声道,“你帮我进去问一声,公子昨儿晚上是不是真有来过。”
张玮缙傻在当场。
第四章焦盼如焚炭
书房内几人商议完毕,白世非与庄锋璿相偕往膳厅而去,他人还在门外就已拿眼往里逡巡,却见只晏迎眉独自一人在座,厅里哪儿有半点尚坠的影子?不禁既失望又略有怯意,问道,“小坠呢?”
晏迎眉惊讶,瞧了眼跟在两人身后进来的白镜,“你们过来时没见到她么?”这丫头寻人可寻到哪儿去了?
白世非一怔,为什么他们过来时应该见到她?精敏记忆乍然闪动,不久前好像有人影曾经从书房门口走过,转头朝白镜道,“你去前厅看看。”
白镜应声而去。
白世非也不坐下,只站在那,不时往外张望两眼。
厅里仆婢众多,晏迎眉也不好多问什么。
一会儿后,白镜回来,神色间不期然有些惶恐,“公子,门房那边说坠子和晚晴一道出府去了。”
晏迎眉一听大为愕然,怎么一声不响就跑出去了?
白世非不可置信地瞪着白镜,“你说什么?她——出府去了?!”
“没错儿。”
白世非转头看向晏迎眉。
她皱眉道,“晚晴昨儿向我拿了半天假,说想回家去看看她生病的娘,但是不曾听尚坠提起她也要去啊。”怎么突然就没影儿了。
白世非来回踱了几步,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向白镜道,“你马上叫人去晚晴家看看她在不在,若她在那儿,且由她去,若她人不在那儿,速回来告之于我。”
白镜匆匆忙忙又跑了出去。
此时的尚坠自然不在晚晴家里,待张玮缙从莲花楼里出来,吞吞吐吐地证实了白世非昨天晚上确实和一帮哥儿们到此耍过之后,她反倒平静下来,也不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去。
张玮缙紧跟在她身后,替白世非着急辩解,“他虽然扑赢了那位歌姬,但是他们说他并没有在此地多作逗留,不久便已离开,打我认识世非那会起,便不曾见过他在外头沾花惹草,你可得信他才是。”
走回到高头街和潘楼街的十字路口,尚坠原地站定,好一会,才低低对张玮缙道,“今儿个谢谢你了,我自个往那边儿走走,你回去罢。”说完朝着与白府相反方向的西面缓步走去。
张玮缙还是跟上前去,“你想去哪儿?走了半日不累么?要不你坐我的轿子去罢?”
尚坠摇头,只是沿着景灵东宫行去,穿过宣德楼前的御街一路往西。
走过西尚书省、西角楼大街和踊路街,径直出了梁门,梁门外道路北边是建隆观和州西瓦子,南边是一座门面宏伟的相宅和金梁桥街,与白府里的汴水秋声同为汴京八景之一的金梁晓月,便是在那相宅屋后的金梁桥边上。
张玮缙十分好奇,正思忖着不知尚坠到底想去哪儿,她已然拐进了州西瓦子,在靠路边的一间茶坊里拣了个位置坐下,也不问他想吃什么,直接点了两盏浓浓的稠茶,自己端起一盏慢慢吃着,眸光漫无目标地投向茶坊外面。
白府里,当白镜回报说尚坠并不在晚晴家,晚晴也不知她去了哪儿时,白世非开始有些急了。
差白镜去把平时与尚坠较为相熟的几个丫头晚弄晚若等叫齐来,全问了一个遍,仍然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加上守门的家丁没留意,便连她是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走的也不清楚,由是想着人去寻都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