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阐元机历述新诗溯旧迹质明往事(第2/3页)
道姑道:“萑蔡遭困厄,荆棘脱羁縻。”
若花道:“若据‘萑苻’二字,大约说的是红红阿姐遇盗被掳,后亏盗释放,我们才得逃了出来。”
道姑道:“符获逾墙逸,故衔掣电追。”
婉如道:“这是妩儿姐姐盗旗,驸马遗将追赶两出热闹戏,怪不得丽蓉姐姐说他善能飞檐走壁。只这‘逾墙’二字就可想见。”
道姑道:“耸身腾美侠,妙手吓纤儿。秉烛从容劫,怀笺瞬息驰。”
红蕖道:“这几句不但描写紫绡姐姐黑夜行劫以及寄信之事,并且连赤足乱钻丑态,几乎也露了出来。”宝云众人都向红蕖盘问,不觉大笑。玉芝道:“他劫甚么?”宋良箴见问,惟恐洛红蕖失言,心内十分着急。
道姑道:“才女慢慢自然明白。智囊曾起瘠,仙药顿扶赢,纺绩供朝夕,机枢借淅炊。蒸蒸刚煮茧,轧轧又缫丝。压线消寒早,穿针乞巧迟。”
兰芝道:“上两句大约是兰音姐姐向日所言虫积之患。下四句婉如姐姐都知么?”易紫菱道:“此事前在绿香园,久已闻得蘅香、芷馨二位姐姐都善养蚕织机,若据末句,只怕还是好针黹哩。”
道姑道:“剧怜编网罟,始克奉盘。”
玉芝道:“据这两句,莫非我们队里还有渔婆么?”婉如道:“岂但渔婆,并且堂堂御史还做渔翁哩。”于是把尹元取鱼为业,红萸织网养亲各话说了。众人无不叹息,都道:“若非仙姑今日念这诗句,我们何能晓得海外众姐妹却有这些奇异之事。最难得婉如姐姐都能句句破解出来,真比古迹还好听。求仙姑莫要遗漏方好。”
道姑道:
“弃国甘尝荠,来王愿托葵。沥诚遥献表,抒悃蜜缄辞。”
萃芳道:“这段话若非若花姐姐前在朝中说过,少不得又要劳动婉如姐姐破解了。”
道姑道:
“韵切留青目,谈雄窘素髭。禾农妍钟丽质,女危女画产边陲。”
锦枫道:“怪不得都说亭亭姐姐谈文不肯让人。据这‘窘’字,当日九公受累光景,可想而知。那知如今路上倒亏他老人家起早睡晚,种种照应。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但谈论反切,为何又留青目呢?”婉如道:“那时若不亏他另眼垂青,岂止‘问道于盲’,只怕骂的还不止哩!原来这诗用的字眼却如此尖酸。”闺臣道:“若以末句而论,倒像总结海外之意。不知下面是何起句?难道我们考试这样旷典,只轻轻点了一句,就不谈了?”道姑道:“如何不谈?下面紧接就是此事,并且还将来源指出哩。”春辉道:“若说末句系结海外而言,那紫绡姐姐并非海外人,为何也列其内?”道姑道:“前路茫茫,谁得而知?但此诗既将颜才女也列外洋,安知他日后不是海外人哩?”米兰芬道:“请教女试来源究竟从何而起,就请详细指示,我们外乡人也好知其梗概。”
道姑道:“你问来源么?缘绎回文字,旋图织锦诗。抡才萦睿虑,制序费宸思。昔阃能臻是,今闺或过之。金轮爰独创,玉尺竟无私。鹗荐鸣鸾阙,鹏翔集风墀。堆盐夸咏絮,腻粉说吟桅。巨笔洵稀匹,宏章实可师,尤重品,苹藻更添姿。”
闺臣道:“我说安有如此大典,竟置之不问,原来却有如许议论,并将幽探、萃芳两位姐姐绎诗,太后制序,也都一字不遗。”舜英道:“就只缺了婉如、小春二位姐姐榜前望信一段佳话。”
道姑笑道:“才女莫忙,只怕就在下面:盼捷心征梦,迁乔信复疑。榜开言咄咄,筵撤语期期。”
阳墨香道:“这几句岂但描写榜前望信情景,连翠钿姐姐赴宴,满口结结巴巴,也都活画出来。”舜英道:“若把末联改作‘厕中言咄咄,筵上语期期’,还更好哩!”芳芝道:“这却为何?”舜英把婉如、小春闻报,入厕狂笑光景说了,众人无不发笑。道姑道:“盛事传三辅,欢呼动九夷。”
闺臣道:“‘九夷’二字用的得当,连海外诸位姐姐赴试也一字不遗。据我看来,这首长句只怕就是仙姑做的。”道姑道:“何以见得?”闺臣道:“适才我刚说怎么不讲考试,你就滔滔不断,说出一大篇来,岂非是你大笔么?”道姑道:“贫道向来只知贸易,那会做诗?若会做诗,久已也来观光了。”婉如道:“仙姑所说只知贸易,那会做诗,这话倒像俺姑夫在白民国同那先生讲的。至‘观光’二字,是海外道姑对俺闺臣姐姐说的。原来仙姑话中,却处处带着钩儿。”道姑道:“我又不会垂钓,那得有钩?即使垂钓,也无钩之钓。”
紫芝道:“我看这话只怕从那钩中又套出一个钩儿。”
道姑道:
“千秋难拟俪,百卉有专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