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选择面对(第5/5页)
在我的心里,我已经失去了大卫,这种信念很强烈。我开始去找朋友们支持我,周末一直与他们一起度过。我开车去邦尼(Bonnie)家,与她和她的丈夫一起吃午饭,在她家客厅看电视,有时还会睡着。我会与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苏(Sue)和凯瑟琳(Kathleen)一起吃中饭或者晚饭,我告诉她们,我想起了我被父亲性虐待的事,哥哥们也虐待我,她们都不惊讶:“我一直就觉得你家人很奇怪。”听她们这么说,我感到轻松,如果老朋友都不相信我,我会不知所措。我没有力气出去的时候,苏和凯瑟琳会带着食物来我家,我得到了朋友的支持,我觉得很温暖。最后我还是告诉了她们我患有DID的事,她们没有害怕,只是问了一些问题,让我觉得她们是真的关心我。
大卫和我像这样过了两年半,我和他都很疲惫,我对他的想法也变了。我确信他会离开我了,我要想办法不要为失去他而痛苦,我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担心我们的存款或者只顾着与朋友出去打高尔夫球时,我就会很愤怒。
我对他的怀疑让不信任任何人的那些部分越来越接近意识,我觉得自己暴躁又小气,我已经不能信赖他了。我们越来越疏离,我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1995年的秋天,我告诉他,我不再爱他了,我只觉得冰冷又悲伤,某些部分让我的心冻结了起来,我那么确信那就是自己的感受,甚至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完全没有发现那个部分,它就像我自己真实的感受一样。我甚至无法形容为什么对大卫失去了信任,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向他提出离婚,他没有同我争吵,只是问为什么,我告诉他,我不开心。
他打包了几样东西去了朋友那里,两只猫留给了我,大卫相信我们还会在一起的。他离开后,那些不信任任何人的部分平静了下来,我觉得好一些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我的朋友们都在帮我,工作上的朋友也支持我,大卫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他是一个言不由衷的人。
那时我和大卫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得到我的信任要花很多时间,但这种信任只要一瞬间就会失去,哪怕是无意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我忘记了真实的大卫:我们在法学院的时候是朋友,他是教会我学习的人,是帮我从过去中走出来的人,他成了我真正的家人,我忘了他是睡在客厅地板上陪着我的丈夫,我哭泣时彻夜陪伴我的人。两年后,我和大卫离婚了。
又过了两年,我们最终决定做回朋友。他是我遇到过最好的男人,我会一直爱着他,我的信任问题让我的许多亲密关系不得善终。之后我才看到那些年幼时形成的无法信任任何人的部分,它们很好地保护了我的安全,但是可悲的是,它也妨碍了我得到一生都渴望得到的东西:维系亲密关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