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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些事,我们曾经在你很难过的情况下用催眠和积极想象帮你保持平静,避免惊恐发作。我可以录一个磁带让你在飞机上听,起飞、飞行和着陆期间,你可以想象自己正处在一个平静的地方,听见已经到达圣路易斯的播报时,你就会醒来,这样可以让你的旅程更轻松些吗?”
“能这样太好了。”
“好的,下一次咨询我们来录这个磁带。”
“谢谢你,萨默医生。如果这个录音没有用怎么办?如果某个部分从催眠中挣脱出来怎么办?”
“那你就吃一片氯硝西泮缓解焦虑。”
1996年,在萨默医生录音磁带的帮助下,我飞到了圣路易斯,我没有惊恐发作,也没有服用氯硝西泮。
在圣路易斯,我讲到我看着父亲打母亲,并且被父亲性虐待的事,我选择不去讲父亲死后,哥哥们是怎么虐待我的,也没有讲被逼卖淫的事,那些太复杂、太痛苦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在一群陌生人面前讲这些,并且还要面对一些无法回避的问题。我认真倾听内部的各个部分能够分享的东西,仔细琢磨自己讲的话,这也是在向各个部分证明我会保证她们的安全,这是获得她们的信任的办法。那天,我只向听众笼统地讲道:“我就是接下来几天会不停提起的那些被虐待的孩子们中的一员,我痛苦地看着父亲对母亲做可怕的事,并且我也曾经被父亲性虐待。所以,我想提醒你们,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样的讲话让我充满了力量。回想当时,我并没有说很多曾经发生过的事,也没有说太多别的东西,但我却觉得五味杂陈。
之后我才发现,这些听众里有非常重要的家庭暴力和儿童虐待方面的专家,如果当时我知道有这些人在,我会变得软弱,更不会同意去演讲。接下来的整个会议过程中,话题总会指向我,大家讨论着他们的想法,有些人会来问我一些问题:“这样可以帮助到你吗?”我会认真思考这些问题,尽量回答他们。能够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回答我自己的想法,这种感觉很好,但我觉得很累。会议持续了一整天,大家都去吃晚饭了,我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们一直在讨论如何帮助那些孩子和孩子们的母亲,我也已经跟他们说了我的经历了,这就是我的人生,就算是晚饭时间,我也不能停下来。我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大哭,却害怕走廊里的人听到声音。
回到萨默医生的办公室,他告诉我能够感受到这种程度的情绪很重要,并且为我能顺利完成演讲,在途中也没有处于分裂状态而祝贺。“这些对你来说变得更真实了。”
“是的,我觉得我是真的在说我自己。”
“奥尔加,你正在为没有家人的童年哀伤,我也为你的伤痛感到难过。我知道你可能现在还没有这种感觉,但这也没关系。”
我哭泣着道:“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我不知道,我希望我能带走这些痛苦,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越来越好,这些事对你来说也会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次会议后,我收到了许多来自法官团体、儿童福利管理员和家庭暴力组织的邀约,他们邀请我去他们的会议上讲我的经历,我同意了大部分的邀约。每一次,我都会更加勇敢,内心充满激情,但也为自己这样的人生感到难过。
维罗妮卡离开刑事犯罪被害人办公室后,我依然在为我们援助的家庭暴力、性犯罪和儿童虐待的项目工作,我也积极为那些移民或者移居的工人妇女社团争取援助,由于她们是移民并且经济地位很低,她们是真正的弱者、被压迫的人。我的新领导同意我继续演讲,每一次演讲都会给予我很大的力量,这个过程变得越来越顺畅。我给大家看我还是小女孩时的照片,这样大家就可以与我内在的小女孩产生连接。多次下来,我可以告诉听众更多的事了,并且我觉得我成了更好的演说者,我可以观察听众的反应,正确调整自己的演讲内容。我已经习惯了飞行的过程。几个月后我已经不再需要萨默医生的录音带了,我可以自己催眠自己,上飞机放好自己的箱子,在位置上坐好,然后深呼吸,闭上眼睛,我会慢慢睡着。通常,整个飞行过程我都是睡着的,这样感觉很好。
在刑事犯罪被害人办公室工作了大概七年后,我离开了联邦政府,成为一名独立顾问,并且全职为儿童虐待、家庭暴力、性侵犯和创伤治疗工作。没过多久,我有勇气谈起小时候我曾经把分裂自己作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且一直这样生活着;我谈起自己是怎样用这样决绝的办法来适应被虐待,并且到我青年和刚刚成年的那段时间一直用这样的方式面对世界。我让大家知道,我的分裂状态会让我更容易被邻居袭击,在学校也会被欺负,让我更容易成为性犯罪者的猎物。最后我谈及了我的哥哥们和轮奸,我在演讲结束的环节里加入答疑时间,我也为大家的体贴和关怀而感动。我建立了网站,提供我的训练和演讲内容,也提供专业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