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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虽然表示反对,却又自动把谈话引向另一条道路上。尽管她对巴扎罗夫说,她已把过去的事都忘掉了,而且也反复说服自己,过去的事均已忘掉,但仍然感到同巴扎罗夫在一起不大自在。即便是同他交谈几句极普通的话,甚至是同他开开玩笑,她都感到有一点点轻微的恐惧。这就像人们坐船航行在大海上,谈笑风生,无忧无虑,既不给予,也不索取,就像站在坚硬的陆地上一样;但是,只要稍稍出点毛病,把船停下来,或者出现一点很小的反常征兆,大家的脸上马上就会露出特别惊慌的表情,证明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出现危险。

安娜·谢尔盖耶夫娜同巴扎罗夫的谈话持续的时间不长,她开始沉思默想,回答问题心不在焉,因此建议他转到大厅里去,于是他们在那里找到了公爵夫人和卡嘉。“阿尔卡季·尼古拉依奇到哪里去了呢?”女主人问道,一听说他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不曾露面,便派人去找他。去的人找了好久才把他找到:原来他走到了花园的最深处,下巴颏儿支在两只交叉的手上,正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他的那些想法非常深刻,也非常重要,但并不悲伤。他知道安娜·谢尔盖耶夫娜同巴扎罗夫单独坐在一起,他并不像往常那样感到忌妒,恰恰相反,他的脸上渐渐地出现了光彩,似乎他在为什么事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高兴,而且慢慢地下定决心,要去干一件别的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