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个鳏夫(第2/3页)
见青年的眸子浮现疑惑,姜轻霄解释道:“拿在路上吃。”
接着,她又指了指那个哨子,“这是我闲来无事做的,若是你在山中迷路或者遇到危险了,吹这个我就能去救你。”
闻言,柳惊绝心中一暖,望了她片刻后乖声道了句好。
柳惊绝之所以要回问晴山,是因为问晴山正位于阴阳交界之处,以至于这里的灵力十分的蓬勃丰沛,开了化的生灵也非常多。
不知过了多久,柳惊绝行至一处山谷时方停下脚步。
接着,他将带来的东西都放在了一旁,随后解开了腰带,将白皙健瘦的胸膛坦露了出来。
柳惊绝曜黑的瞳色渐渐被苍翠色所取代,额角与眼尾的鳞片也全部显露了出来。
接着,他抬起手,变幻出了一把黑刃匕首,接着毫不犹豫地将刃尖对准自己的胸口,深刺了进去。
瞬时间,锥心的疼痛让他差点稳不住身形,柳惊绝闷哼一声,尖锐的毒牙死死地抵住唇边,陷进了肉里。
瞳孔由于剧烈的痛意骤缩成一条细线,紧绷颤动着。
如玉的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经络乍起,一直延伸至他的心口处。
随后,泛着淡淡金光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缓缓地流出,又滴落在了地上。
细细的血线朝四周蜿蜒流去,浸透了他脚下荒芜萧索的土地。
慢慢地,那些被血液浸泡过的地方,一株株翠绿的嫩芽破土而出,接着越长越大。
眨眼间便舒展了身形,足有柳惊绝小腿那般高。
它们好似有生命一般,根系朝着四周蔓延,贪婪地吮吸着青年的血液,又汩汩地将其从根茎输送到叶端,最后惬意地抖着叶片,无风自动。
直至周边都长满了涅槃草,柳惊绝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抽.出刀刃的那刻,青年清癯的身子如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尽管心口精元血的流失让他虚弱至极,眼前阵阵发黑,可他仍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强撑着收割了这来之不易的涅槃草,踉踉跄跄地朝山下走去。
涅槃草虽生活在阴阳交界处,却十分的脆弱难得。
逢奇年不长、月缺不长、日盛不长,除此之外,生长还十分缓慢,唯有用心头精元血浇灌才能催生并加速其生长。
枯萎起来倒是很快。
待到柳惊绝背着一筐的涅槃草艰难地行到山脚时,一抬头便见姜轻霄正手持着一支火把欲往山上走。
看到他后,女子先是一怔,随即快步走了过来,接过了他背上沉重的药筐。
“怎的这样慢,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吗?”
姜轻霄仔细地将他上下前后探查了一遍,看着他苍白的唇拧眉问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柳惊绝才惊觉此时已圆月当空,已至夜深了。
他虚弱地摇了摇头,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牵带得心口窒息的疼。
冷汗随即沁出了额角。
可柳惊绝为了不让她担心,还是努力地扯了下唇,故作自然地答道:“没有,是我估算错了时间。”
“对不起轻轻,让你担心了。”
姜轻霄闻言,紧蹙的眉头没有丝毫的舒缓,抿唇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担忧地又问了一次,“当真没有?”
见青年仍是摇头后,她微微垂眼,轻柔地搀扶住了青年的手臂,温声向他道谢,“辛苦了。”
“走吧,我们回家。”
虽在柳惊绝那里得知了涅槃草可以治这场来势汹汹的不明瘟疫,可姜轻霄还是不敢轻易在那些孩子身上用药。
为了保险起见,她打算用引渡针,将那些孩子的病气引渡到自己身上,再做试验。
毕竟,师父曾教导过她:药要以身试险,无险方可医人。
这是一个十分凶险的法子,一不小心便会一命呜呼,所以直到临终前,师父才教给她,并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柳惊绝在得知此事后,也企图制止她。
“轻轻,你引渡给我吧,我身子强壮,怎么试验都不会有事的。”
青年焦急地抓住了她拈针的手腕,唇角苍白眼尾却泛红地望着她,眸光哀求慌恸。
姜轻霄对着他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作为医者,这是她必须要承受的。
只有痛患者之痛,才能找出最佳的治疗方法。
况且,世上总有一种痛苦,无人可代。
当夜,姜轻霄便出现了与那些幼儿相同的症状,反应甚至要比他们痛苦剧烈许多。
可她仍坚持着不肯用药,直到高烧不退,全身长满了红疹,甚至眼睛口腔中也全是时,才肯吃下用涅槃草煎的药。
入口时,出乎意料的满嘴腥甜,像喝了一大口血。
烧得迷迷糊糊时,姜轻霄察觉到一直有人在她身旁,为她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拧湿布巾放在她的额头上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