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仰望文明(第3/4页)
当这支队伍抵达丛林边缘时,他们开始讨论如何有效的分组行动。但一声低笑打断了他们。回头看去,一个高大的身躯正向他们走来,宽阔的肩膀上还扛着一头死狮子。
就连德·阿诺也大吃一惊。因为他不敢相信泰山能凭借那可怜的武器这么快就解决了一头狮子,而且还能独自一人扛着那巨大的尸体穿越荆棘遍地的丛林。
人们围着泰山问东问西,但他唯一的回答就是笑着说:这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
对泰山而言,这就像在称赞屠户杀死一头牛的“壮举”一样滑稽。为了获得食物或者保护自己,泰山经常杀死狮子,所以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但在这些经常围猎的人的眼里,泰山俨然成了英雄。
打赌的结果不言而喻,泰山赢了一万法郎,而德·阿诺坚持他收下这笔钱。
这笔钱对泰山来说很重要,他已经开始意识到钱的力量。尽管钱不过是一些碎金属片和纸片,但人们乘车、吃饭、睡觉、穿衣、喝酒、工作、娱乐,甚至想找个挡雨、避寒、遮太阳的地方时,都得用到它。
很明显,一个人没有钱会活不下去的。尽管德·阿诺跟泰山说过,他的钱足够他们俩用了,叫泰山无须担心。但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是会被人看不起的——这是人猿在这段时间内学到的很多事中的一件。
猎狮事件后不久,德·阿诺终于租下了一条老爷船,这样他们就能沿着海岸回到泰山所在的内陆小港了。
小船起锚,向海中心驶去——对这两个男人而言,这是个快乐的清晨。
归途一波不惊。靠岸后的次日清晨,泰山重新换上他从前在林中的装束,拿着铁锹,独自向猿族的“露天剧场”进发了。那里,埋着简的财宝。
第二天的晚些时候他就扛着那个大箱子回来了。第三天黎明,小船驶离海港,向北方进发。
三个星期后,泰山和德·阿诺已经是驶往里昂的一条法国蒸汽船甲板上的乘客了。在里昂待了几天后,德·阿诺又把泰山带到了巴黎。
人猿急着赶往美洲,但德·阿诺却坚持泰山陪他先在巴黎留一段时间。至于在巴黎逗留的必要性,他却守口如瓶。
到了巴黎,德·阿诺首先带着泰山去拜访了一位老朋友,他是警署的高官。
德·阿诺巧妙地把话题一点点引到时下流行的逮捕和认证罪犯的方法上,那位警官向对此颇感兴趣的泰山详细解释起来。
这门令人着迷的学问中,泰山最感兴趣的是对指纹的运用。
“如果几年以后手指上的皮磨掉了,又长出了新皮,”泰山问道,“那么手指上的纹路与之前迥然不同。这样靠指纹鉴别罪犯还有什么意义吗?”
“这些纹路从不会改变,”警官答道,“从婴儿到老年,除非受伤会改变其纹路,否则一个人的指纹只会在大小上有所变化。但如果我们能采集十个手指的指纹,那罪犯就只能切掉自己的十指来逃避认证了。”
“太不可思议了,”德·阿诺大声说道,“我很好奇,自己手指上的纹路是什么样的。”
“我们很快就能看到,”警官回答说。然后,他按铃叫来一位助手吩咐了几句。
那助手离开了房间,但很快便带回一个硬木盒子,并把它放到了警官的书桌上。
“现在,”警官说,“你可以在一秒内看到你的指纹。”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片四方的玻璃片、一管浓墨汁、一个橡胶辊和几张雪白的硬纸片。
他把一滴墨挤到玻璃片上,然后用橡胶辊在玻璃片上反复辊压,直至玻璃片上形成了一层令他满意的均匀、极薄的墨层。
“把你右手的四指放在玻璃片上,像这样,”他对德·阿诺说,“现在放拇指。对。现在保持这个姿势,把五指按在这张硬纸片上,这里,不对——往右边一点。我们还得留点地方给左手的五个手指。好了,就这样。现在用左手再重复一遍。”
“泰山,过来,”德·阿诺喊道,“我们来看看你的指纹是什么样的。”
泰山高高兴兴地照着做。他一边采集指纹还一边问了警官很多问题。
“从指纹中可以看出种族特征么?”他问道,“例如,你是否能仅从指纹推断这是个黑人还是高加索人?”
“我不这么认为。”警官回答道。
“能把人的指纹和猿的指纹区别开吗?”
“有可能,因为猿的指纹可能比更高等的人类简单得多。”
“那么猿和人的混血儿的指纹能显示出他父母双方的特征,是么?”泰山继续问道。
“是的,我想这是可能的,”警官回答道;“但这门学问还没有在这些方面做充分的研究。我现在只是相信通过指纹可以鉴别人类个体间的不同。这点是绝对准确的。这个世上没有两个人的指纹是完全相同的。也没有两个相同的指纹,除非那是同一个手指在不同时间留下的。”